常人两口就能闷下的一小碗汤药,愣是足足喂了一刻钟,方才喂完。
烛火泠泠,让人心头凝重。
一时无声,唯有赵祯淡淡的喘息,以及些许血腥味。
半响。
赵祯呼吸平稳不少,斜倚着龙床,眼皮一耷一耷。
举目望去,隐隐可望见汗水滴落,一身龙袍几乎为之浸湿。
“稚圭。”
一声轻唤,奄奄一息。
“陛下。”韩章连忙下拜。
“朕,不行了。”
短短一句话,余下五位内阁大学士与英国公,以及几位宗室子弟,齐齐下拜。
几位宗室尽皆低头,面色恭谨,举止不乏紧张,不敢直视老皇帝,一齐盯着地面青砖。
临终托孤,注定是一场宣判!
胜利者与失败者的待遇,注定天差地别。
胜者自此君临天下,败者注定苟延残喘,仰人鼻息。
“陛下万寿无疆,何出此言?”曹皇后面有悲戚,眼圈泛红。
作为皇后,她是真的不希望老皇帝病逝。
新帝与老皇帝,没有血脉关系。
臣子尚有入仕两朝的机会,外戚可不一样。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的外戚,关新帝何事?
一旦新帝登基,先帝的外戚注定得尴尬起来。
“生死有命,岂是人力所能左右?”
赵祯一叹,望向了百官之首:“稚圭。”
韩章眼眶微红,声有哽噎:“陛下。”
赵祯垂手,有气无力的向下指去;“此子,颇有太祖皇帝之姿,为朕之皇太孙。”
一句话,揭露了储君人选。
几位低头的宗室子弟,齐齐抬头。
果然!
赵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