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左首,江昭扫视一眼,平和问道:“近来,族内怎么样?”
淮左江氏的具体事宜,他一概不管,这会儿也仅仅是随口一问。
“自熙河开疆拓土以来,不少举人、秀才功名的子弟,都去了熙河路。别的不说,起码有个官身。余下的一些产业,也是日益壮大,一片欣欣向荣。”江忠缓缓道。
上头有人,要是连壮大都难以办到,那可就是真废物。
江昭点头,叮嘱道:“壮大是好事,可办事切记莫要逾距,让人抓着把柄。”
有些事情,不上称没有三两重,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既是有权有势,那就以煌煌大势发展壮大,而非使些阴谋诡计。
“放心吧。”江忠抚须点头。
淮左江氏,百年大族,办事自有章程尺度,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一清二楚。
江昭了然,不再说什么。
一片欣欣向荣,足以掩盖族内的一切矛盾。
一步一步不断发展壮大的家族,总是能够团结一心,时刻充满朝气。
“祖父怎么样?”江昭颇为关切。
“越发嗜睡。”江忠回应道:“这会儿也还在熟睡。”
江昭揉了揉眉头,摆手道:“若祖父醒来,或是需得侍疾,让人来唤我就行。”
长时间的心神紧绷,让他有些困倦。
“也好。”
江忠知道长子长途跋涉,甚是艰苦:“舟车劳顿,且去歇息吧。”
父亲成器,儿子成器,作为夹在中间的存在,江忠对自己定位非常清晰。
父亲与儿子究竟做什么决定,顺着就行。
江昭点头。
暮云四合,残阳铺金。
颐养堂。
六尺长、三尺五寸广的长塌上,白发苍苍的老者,偶尔咳嗽两声,但并不剧烈。
江昭扶着祖父,手执木勺,妻子盛华兰端着汤药,三个孩子乖巧的站着,耆老、堂兄弟等人,相继围聚,面露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