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什么问题吗?”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探出头的应龙看着这段话,眯起双眼嘀咕道:“这话不是说得很有道理嘛,一域之境怎么可能听一家之言,森罗那么大都要分设四域相互掣肘,高天那么点儿都有数百个古族混战。”
芥弥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这话说得是没问题,但问题关键在于这话是谁说的。”
“谁?”
“九天宫。”
应龙一惊,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将信将疑道:“九天宫想要扶持一个新的朝廷?还是说九天宫想直接推翻乾杨?”
芥弥摇了摇头,苦笑道:“都不是。九天宫从来不支持这种世袭罔替的皇权更迭,他们想要的是更加宏伟的目标。但这条路很难走,难走到哪怕是九天宫都无法实现,你眼下看到的只是对于现状的妥协而已。”
“呦,这话听着熟悉。他教的吧?”应龙回忆起了些许往事,笑道:“当初他和我喝酒的时候扯过,说什么他看惯了人族受苦了,但要实现那个目标,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所以眼下只能先妥协。”
说完应龙似是想起了什么,手做拳状击掌心,道:“我想起来,九天宫那么特别好像就在他的谋划里。这叫试点,是吗?”
“你还知道这个词,看来你还没有老糊涂嘛。”
“小丫头就知道贫嘴。”应龙浅笑一声,旋即嘴唇紧抿,沉吟良久才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九天宫,还有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
芥弥坦然一笑,檀口微张,字音初现,却又变做一记无奈的摇头,将着九天宫埋藏最深的秘密藏在了咽喉。正此时,突然听得一声爆声自淮江方向传来。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水柱冲天,水雾弥漫,飞溅的江水如细雨般滋润了周遭。在令人胆寒的喧闹声中,一个庞大壮硕的身影自水雾中缓缓现身。未见其影,先闻其声。
“此江是我开,此船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大,船好像不能栽。”
“闭嘴!”
水雾消散,波涛平息,之间一个约有两丈高的鱼头人身的怪物站在淮江中央,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一把三丈三头叉,在一群鱼妖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对着岸边叫嚣道:
“那什么打劫!留钱买命,否则全都屠屠了。”
“屠屠了!屠屠!”一个刚刚能说话的小妖在一旁附和着。
“……”
时近午后,渔夫本就少了很多,加之这些时日都听说了水妖为祸的传闻,在江上打渔的人少了不少。现如今还在江边的,只有芥弥和应龙他们几个。
尴尬的沉默在两岸边弥漫。鱼妖定睛一看,对岸的几个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长得也千奇百怪的,想来一定是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了,于是大手一挥,叉指应龙道:“那老头,交钱,饶你不死。”
“被指名的应龙四下看看,想找找那鱼妖口中感到老头是谁。
鱼妖不耐烦地喊道:“看什么呢,就你。穿得花里胡哨的老头,给钱,不然屠屠了。”
“老头?我?”被指名道姓的应龙诧异地指了指自己,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都快被气笑了。不就留了点胡子嘛,他到底哪里和老头扯上关系了?
一旁的芥弥掩嘴笑出了声,一旁的太平无祟更是肆无忌惮,甩着短小的四肢在地上满地打滚。求不得看了看江中,又看了看笑得人仰马翻的众人,不解地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