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拥川笑,西瓜已经吃完了,他将牙签丢回盘子里,预备拿起盘子起身去厨房,打趣:“人情居然就这么被你还了。”
他起身,腿碰到了俞意宁曲着的膝盖。
十块钱三斤的西瓜可能贵了,但是十块钱三斤的人情属实便宜。
俞意宁感觉到膝盖处短暂的接触,在他的空调间里坐了没一会儿俞意宁的皮肤就冰凉了,他同样穿着及膝沙滩裤,露在外面的皮肤却是温热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说难听些,不是路见不平来不及思考便出手的好意,又有多少人的温柔体贴没藏着点私心。
她把牙签丢到许拥川手中的盘子里,盯着许拥川的眼睛看了两秒,在他完全没有防备中,俞意宁两只手交叉捏着睡衣下摆,下一瞬,下摆被往上掀起,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腰肢紧而窄,真不知道她的脏腑是怎么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运作她的身体的。
许拥川反应过来她正在做什么,如遭雷劈似的往后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她,急忙叫停了她的动作:“你这是干什么?”
俞意宁些许视线被衣服和胳膊挡住了,她放下胳膊,衣服重新吞没那片身躯:“装什么?”
她语气又变回了前两天因为自己多嘴问了她为什么暴饮暴食时的语气,只是这次里面还带着些讥讽:“那天早上你站在我身后,在弯腰洗漱的时候不是看过了吗。”
她居然知道?
他解释:“那是我不小心看到的。”
许拥川还想往后退。
房间的空调在衣柜上面,当时换到这件房间的时候他特意改了布局,十几岁的时候可以开着十几度的空调整日整夜的吹,但现在二十多岁了,可能是熬夜熬过了,再迎着空调吹身体受不了。可现在空调制冷的风呼呼地对着他脸上吹,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冒汗。
他不敢看俞意宁,生怕她再脱衣服,声音里满是紧张:“我没有那个意思。”
说完,床尾坐着的人没动。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好一会儿后她终于起身,走过来拿走了许拥川手里的盘子,没再做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出了房间。
将盘子洗干净倒扣在沥水架上,俞意宁回到房间便看见了每个月准时报道的账单信息。
卡里剩余的几千块钱,一大半都缴纳了账单扣费。她放下手机,看书看到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睁开眼。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床铺如同海浪,她像是夜晚汪洋上的不系之舟,也像是渡海时找不到落脚点的海鸟。
困意骤减,俞意宁下床走去厨房,翻找出食物。
只是这次她把东西拿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把烟点上,她囫囵吞枣似的吃着东西,手肘撑在窗框上,腰微微塌着,薄薄的睡衣印出瘦弱的背脊,像是蝴蝶翅膀一样脆弱。
她抽烟不过肺,浪费掉两根后,她感觉胃里沉甸甸的,看着手边的食物垃圾,她心道不好,明早起来得难受。
不出所料,俞意宁第二天早上是被胃难受醒的。
靠吃东西这招容易伤身体,那应该用什么堵住自己身体那股难以抑制的空虚不安感呢?
她想忽视掉胃里的不适再继续睡一会儿,可后背如同针扎了一样疼痛难忍。
俞意宁不得不起床去卫生间扣了嗓子眼,吐掉一些酸水,她还是没觉得好受多少,后背的疼痛感还没有减退,她这样的暴饮暴食状况好几年前就出现了,之前看过医生,是吃太多导致胆汁反流到胃里。
吃点药控制饮食就好。
没法继续用食物填满胃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她需要想别的办法。
洗完漱她从卫生间出来,抬眸看着隔壁紧闭的卧室门,她慢慢收回视线,心下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