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拥川看她这副表情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不喜欢了?”
俞意宁把签好的协议丢给他,实话实说:“不知道,可能再见又会喜欢了吧。”
许拥川笑容有一瞬间僵住了,但他藏得很好:“你没戏了,他已经有对象了,都要结婚了。”
和原景有没有戏俞意宁都不是很在意。
吃过饭,许拥川把另一把钥匙给了她,她主动去洗了碗,下午继续收拾她的房间。房间朝向非常好,真不知道许拥川怎么想的居然没要这间房间。
她一身的汗,收拾换洗衣服准备去冲澡。
浴室里东西不多,许拥川只在架子上零星摆了几样洗漱用品。
俞意宁锁上门脱衣服。
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许拥川的身影了,她拿着钥匙下楼去买食物。
晚上她不是很饿,干脆不吃了。手机里的工作群在说轮岗的事情,不是公告类型的通知,俞意宁看过消息之后直接关了手机。
看了一会儿书好不容易培养出睡意,可一躺下。鼻尖嗅着陌生的房间味道,躺在软硬不适应的床垫上,她过了好久都没有成功入睡。
心里空荡荡的,闭上眼感觉整个人像是漂泊在海面上,她干脆起身,从包里翻找出烟盒,她走到厨房打开了油烟机。
心中那股空荡感沿着血管在身体器官里游走,她身体里像有个黑洞,就剩一个躯干似的。以前也有这种时候,但李征总会陪着她,现下分手了那股感觉又趁虚而入。她点燃香烟站在冰箱前面,随手从里面拿出自己买的食物。
胸腔好似连着胃,好像两边都是空的,她需要吃东西。
苹果、香蕉、牛奶。
她吃得很急,像个饿死鬼,仿佛只有把胃填满,她才觉得身体里的空荡感会随之消失。
一根烟,浪费得更多。
许拥川半夜起床,看见从厨房漏出来的灯光,他打着哈欠走过去,视线从半开着的门里望进去便看见她依靠在料理台边,指间夹着烟,烟雾如绢丝,她旁边剩了一个果核,黄色的香蕉皮上已经有氧化的黑斑,说她在喝牛奶并不贴切,她仰着头像是久困沙漠里的游人一般大口往喉咙里灌着牛奶。
许拥川没见过这样的俞意宁。
第一次见她,是在高一军训。
军训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她有一次在晚上带了小提琴来操场,穿着和大家没有区别的迷彩服,拉了一首帕格尼尼的《b小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给一众学校汇演的启蒙是《感恩的心》手语版的大家巨大冲击,她的表演含金量自然不必多说。
把全年级男生迷得不行,她漂亮得让人有占有欲。
许拥川也是其中一员。
军训的小提琴表演直接让本就长得好看的俞意宁获得了“优先择偶权”,那个年纪鲜少有女生能在男女两个群体里都吃得开。她在其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跟谁都能很快熟络起来。
许拥川每次在学校里碰见她,她脸上都是笑容,身边总不缺伴。
那时候的俞意宁是明媚的晴日,虽然看着阳光开朗,但又带着灵动的狡黠。而现在呢……像阴天像波澜不惊地死水,似乎是随时都能飘雨的黄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