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玉却恍若未觉,她从一堆首饰中翻了翻,拿出一对金雀衔玉钗,将其中一支递给李昭戟:“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对钗,金雀比肩,永不分离。这一支给你,金不断,此情不渝。”
唐嘉玉的指尖触到李昭戟手心,他像是被上面的凉意所惊,飞快缩手:“我要首饰做什么,你自己留着吧……”
唐嘉玉拽住他手腕,强行将金雀钗塞到李昭戟手里,攥紧他的手:“我们是夫妻,日后连墓穴都要共享,何况一对钗?我得回去了,明日见。”
唐嘉玉走后,屋子总算清净下来。李昭戟盯着手心的钗,耳边久久环绕着唐嘉玉的话。
夫妻生同衾,死同穴,除了寿命,共享一切。是啊,他巴不得她如此待他。
她只需要将凌云图的秘密告诉他就够了。
李昭戟随手将金雀钗扔到箱屉里,告诉自己只是完成任务而已,必要时逢场作戏,收下这支金钗仅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
他亲自出马,最多一个月就能套出秘密,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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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第二日,新妇要行敬茶礼,但唐嘉玉办得是招赘婚,所以她要和李昭戟一起去拜见庞诚。
唐嘉玉对着镜子,仔细比对花钿位置。折夏第三次上前,委婉道:“娘子,该去给主君敬茶了。”
唐嘉玉从镜子里瞥了她们一眼,理所应当道:“在自己家里,急什么急。一会就说我要梳妆所以去迟了,阿父还能挑我的错?这个花钿不太衬今日的妆容,换另一套来。”
折夏欲言又止,唐嘉玉对镜自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听她们说什么。折夏实在没办法,只能耷拉着眉去外面,请少主再等一等。
唐嘉玉余光扫到她出去,心里轻哼了声。她要让李昭戟爱上自己,可并不代表她要低到尘埃里去讨好李昭戟,她才不干那种蠢事。她得让李昭戟来适应她,迎合她。
第一步,就从她梳妆时永远不许催开始。
李昭戟坐在外堂,看到折夏支支吾吾出来,便已经知道结果了。他都气得没脾气了,敢让他等这么久的人,唐嘉玉是第一个。
唐嘉玉一大早派人来松风阁传话,让李昭戟到新房来,两个人一起去拜见父亲。李昭戟觉得这个要求合理,收到口信就来新房了,谁知唐嘉玉还没准备好,让他在外堂等一等,她马上就好。
李昭戟之前有耳闻女子梳妆比较麻烦,他以为等一盏茶,唐嘉玉怎么都该出来了。结果,四五盏茶过去了,她还说马上!
李昭戟忍无可忍起身,冷声道:“既然她没准备好,那我先去了……”
“秉文。”
李昭戟乘着怒回头,看到唐嘉玉像只蝴蝶一样飞到他面前,举着手转了个圈:“我好看吗?”
李昭戟的怒火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冰冷着脸色不说话,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得亏他长得好,冷着脸也十分俊俏,唐嘉玉笑着挽住他的手臂,说:“久等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