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苾说:“用红色写,是指他是自己去的,没有人带。”
棠溪珣说:“没有人带,他怎会找到你们那些地方?”
哥舒苾苦笑道:“我就是也觉得奇怪,才把他的名字记上,本想下次找他询问,还没来得及。”
作为他的表弟,平时来往的就算是再生疏,棠溪珣对陶琛多少还算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虽然缺德,但确实一直很上进,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既然没有人故意诱拐,陶琛怎么会自己跑到一家如此特殊的赌场中去呢?
如果他是从别的地方听说来的,那么消息来源渠道一定是让他非常信任才对……
棠溪珣猜到了这一步,陶琛是从谁那里知道的消息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
而就在这一刻,脑海中灵光一闪,棠溪珣又骤然联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个女人!
那个多年前的深夜里与皇上私会密语,而后又消失无踪的神秘女人,他记起了究竟是谁——
正是陶琛的母亲,他的姑母,陶夫人!
棠溪珣心头巨震,一时差点握不紧手上的那份名单。
他之前虽然也曾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方面那时候年纪小,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另一方面却是一丝半毫都未曾往陶夫人的身上去想过。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姑母一直带着几分老实畏怯之色,平时在家中非常低调,就算逢年过节偶尔进一次宫,也都低眉顺眼地坐在角落里,半点都不出风头。
简直和母亲靖阳郡主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她居然会和皇上有私情?这简直太离谱了!
棠溪珣当初会相信管疏鸿是个种马,都不可能信这个。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心了,但如果这是真的……棠溪珣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能装。
合着是跟姑姑走一个路线的啊!
棠溪珣记得,当初陶夫人嫁人之后不久,其公爹南阳伯一家便获罪被贬,她也不得不跟着去了一处穷乡僻壤的边地。
由于生活境遇不好,她还曾给棠溪柏写过信,哀求感情并不深厚的异母兄长把自己接回京城。
棠溪柏并没有那样做,不过倒是派人给陶夫人送了不少银两物资去接济她。
是直到后来,陶夫人的丈夫去世,她无依无靠,棠溪珣的祖父便临终时留下遗言,让棠溪柏给陶夫人一处庇护之所。
有了父亲发话,陶夫人才得以来到京城。
后来,她发现已有身孕,独自生活多有不便,孤儿寡母就一起住到了棠溪柏的家中。
他们住进来的时候,棠溪珣还没被送去东宫。
而此时,回忆起这段过往,棠溪珣却是进一步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既然哥舒苾都能因为“日后会被太子赏识”而得到收买,那么原本无依无靠又出身不高的陶夫人,会不会也因为“日后会住进尚书府”、“日后会得到皇上青睐”,有着同样的经历呢?
这个看似低调,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女人,或许也早已是一名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