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稍稍想象一下,心里疼得就像是被人狠狠捣了一记。
他只能努力将棠溪珣揽在胸前,告诉这个还在试图挣脱自己怀抱的人。
“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的。”
管疏鸿说:“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他以心跳的节奏,一下下轻拍着棠溪珣的后背,柔声说:
“别着急,别着急,一切都过去了,我会陪着你,我们会一直找到真相,我们绝不会重蹈覆辙……”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熨烫着肌肤,对方坚实胸膛中一下下的沉稳的心跳,也仿佛敲击着棠溪珣的胸膛。
管疏鸿温柔而耐心地抚慰着棠溪珣,一遍遍诉说自己的心意,拥抱的手臂却不肯放开,让他们的身体细密地贴合在一起,互相给予着支撑。
时间的流走仿佛都变得不明确了,缓慢而黏稠。
没人去管那扇打开的窗户,清风不请自来,无声地在四面八方荡漾,气流盘旋,与流动的浅金色阳光相融,宛若一块流动的琥珀,将他们包裹在中间。
心,渐渐沉静下来。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不断拍打,像海潮涌动。
棠溪珣突然一口咬在了管疏鸿的肩膀上。
管疏鸿的肌肉先是本能地绷紧,随即又放松开来,任由棠溪珣的牙齿嵌进去,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好半天,棠溪珣才松开嘴,牙齿上宛若偷吃了胭脂一般沾了几缕血丝,声音很轻:“我是要杀你的。”
管疏鸿毫不犹豫地接口:“你要杀我我也爱你。”
棠溪珣竟是哑口无言,要把头偏开,却被管疏鸿捧住了脸。
他的指腹抚过棠溪珣脸颊柔和的轮廓,温柔而怜惜,一字一句道:
“阿珣,当我求你,不管你是不是原谅我都好,可你不要明明在意,却总是强迫自己忘记;不要明明委屈,却不肯说出来,总是一个人承担;也不要明明受伤害的是你,却还总要口口声声把自己说的那么坏……”
他凝视着棠溪珣的眼睛,越说心中越是隐隐作痛:
“我宁愿你放声的哭,痛快的恨,因为你试过就会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这世上总会有人明白你,支持你,藏起来的伤口会烂掉的,烂了就好不了了……”
管疏鸿柔声说:“我们不是约定过要好好的吗?”
棠溪珣瞪大了眼睛看着管疏鸿,撑在他胸口的手却不由自主松动了。
一股疲惫如同汹涌上涨的潮水,刹那间蜂拥而来,淹没周身。
管疏鸿像是跋涉的旅人在路边看到的一处座椅,一汪泉水,不停地在诱惑着他停下来。
可是他担心自己如果不一直走下去,就会懈怠和软弱,所以他只能一直一直地向前。
直到此刻,这个强硬的怀抱禁锢住了他,用温暖和柔情将他挽留。
所以,疲惫和倦怠在此刻乘虚而入,瞬间占据身心,让他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