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琛难堪的要命,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对我指控我的亲生弟弟,我没去问珣儿一句是真是假,是我失职。”
棠溪妲似笑非笑地说:“但现在我来问你,也算是够意思了吧,你怎么不说话呢?”
她语带讽刺,陶琛只好说:“表姐,请您给我一个自己向舅舅和舅母认错的机会吧。让我……让我稍微准备一下,自己跟他们说。”
棠溪妲看着他摇了摇头:“算了吧,如果你真的知错了,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你犯错前不用准备,承认错误还准备什么?可见你并未后悔害人,只想着自己不要受到惩罚。”
说完之后,她便拂开了陶琛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径直迈过门槛:
“如果你不敢面对,那就一直站在这里不要进去好了。至于我怎么做,不用你教。”
不过棠溪妲没有想到,她刚刚进府,后面就有一名护卫匆匆追了上来,说道:“小姐,刚才有人让我把一封信交给您。”
棠溪妲一怔,道:“咱们这不是刚进大门,哪里来的刚才?”
那护卫也是满脸的惊愕和茫然之色,道:
“是啊,就在方才,小人最后一个进府,突然就听见一道风声,然后手里突然多了张字条。不知道是谁说了句‘给你家小姐’,小人回头去看,却根本就没人……”
这听起来可就有点瘆人了,棠溪妲嘀咕了一句:“谁这么神出鬼没”,接过了字条打开。
上面的字迹十分峭拔,瞧来只觉锐气逼人,锋芒毕露,写道:
“今日天香楼中,陶琛自称有一发冠,乃靖阳郡主为庆贺其高中探花亲自令人设计打造,不知真否?”
留下名字的地方,则写着“知名不具”几个字。
棠溪妲低低“嗤”了一声,猜到了写字条的人:“看来是管疏鸿。”
但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也不由暗自心惊。
棠溪妲身边的护卫们武功都不低,但管疏鸿的手下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接近,甚至连人影都没能让他们见到,这说明,只要他想,就算要杀死尚书府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轻而易举。
这位来自昊国的皇子看似淡泊低调,却有这样的实力。
这让棠溪妲不禁想起了近来在京城中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那些传言。
那些事说的实在太夸张了,她肯定是不信的,但管疏鸿有这样神出鬼没的手段,又对他家的事情如此殷勤,哼……也不知道对小弟没安了什么心,怎能不让人感到忌惮防备呢?
但不得不说,看着这张字条,棠溪妲也确实感到惭愧。
这些事情,明明应该是他们做家人的自己及时发现,却还要一个外人来提醒告知。
以棠溪妲对母亲的了解,靖阳郡主绝对不可能费那么大心思给陶琛打造东西。
她是天之骄女,一辈子我行我素,眼中的人只分为两种:她爱的,她瞧不起的。
对于靖阳郡主来说,她自己的家人是最重要的,至于外人,爱死不死。
对于寄住在家中的陶琛母子,她一向能做到的不过是供给衣食罢了——这还是看在棠溪柏的面子上。
管疏鸿的话倒是让棠溪妲想起来,就在棠溪珣高中状元的那一年,母亲确实非常高兴,偷偷去看了棠溪珣打马游街,还张罗着置办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