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栩在澜城生活了六年,除去同事外,真没交到几个朋友。他性格开朗,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和人混熟,但不会特意地花精力去维系一段关系,所以他在学校里要好的同学,在毕业后几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联系。
他最铁的哥们非徐令闻莫属,但徐令闻有学业要忙,也不会无事搞嘘寒问暖那一套,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时栩在收工时,意识到有人在等他。
他拿上东西立马出了门,席相煜身高逼近一米九,在来往的人群里格外显眼,他戴着耳机,一只手揣兜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得很直,头却微微低着盯屏幕。
有几个路人经过他身边,都会朝他瞥一眼,他习惯了被关注和打量,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听到时栩扯着嗓子喊:“席相煜!”
他侧过头,眉眼放松:“喊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
“就想喊你。”
时栩说,他自然地伸长手,摘下席相煜左耳的耳机,“我听下你在听什么。”
时栩听了一会,这前奏怎么这么长,一分钟都没蹦一句歌词:“这什么?”
席相煜:“阿尔法脑波音乐。”
时栩没懂,听到了山涧流水的声音,觉得挺利尿的,再听下去就该跑厕所了,又把耳机还给了席相煜:“哈哈,你品味挺独特。”
跨年夜的大街小巷都很热闹,尤其是在繁华的地方,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气氛,大家迫不及待告别过去的一年,告别烦恼、错误,去迎接新的开始,憧憬着美好的发生。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有格调的餐厅需要提前订座。他们在附近转了一圈,随便找了一家有空位的中餐厅入座,幸运的是,菜肴味道还不错,厨师用不锈钢盆端来米饭方便他俩盛,最后被舀得干干净净。
时栩:“我俩如果等会接吻,都是大米饭味道的。”
席相煜:“……”
时栩饿起来才没空管用餐的仪态,像饿死鬼投胎:“我今天耗费了体力,所以吃得多。”
席相煜接话:“我等会要耗费体力,所以要多吃一点。”
时栩先“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他意有所指,却故意问:“你耗费什么体力?这么晚了,你要去爬山吗?”
席相煜跟着他胡扯:“我夜跑。”
时栩:“这么健康。”
席相煜:“跑你家去。”
时栩:“那可能就不太健康了。”
席相煜轻笑一声。他这两天总做不健康的梦,有了经验之后,不再只是梦到那两瓣白屁月殳,而是延伸成时栩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包括攀着他后背留下抓痕的手指、容易变红又敏感的耳朵、脸颊两侧生动的小雀斑……
梦里时栩任他为所欲为,席相煜有两次半夜醒来去浴室洗澡,还吵醒了室友,室友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理论上知道这种事儿做多了对身体不好,也不想做被欲|望支配的低等动物,他反思,静心的歌听了,冥想也试过了,还加大了运动的力度消耗精力。
没用。
压抑的结果是他一看到时栩,脑子里就浮现出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皆与色|欲相关。
饭后,时栩请席相煜去小酒馆喝了威士忌,菜单上一百六十九一瓶,团购软件上显示只要一百三十九。时栩忍痛直接刷了码。
从时栩翻菜单时,把菜单本竖了起来这一行为,席相煜推算出这是便宜酒,但驻唱在唱民谣歌曲,时栩在摇头摆脑跟着唱,然后端起酒杯提前说了“新年快乐”,席相煜也计较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