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不会再见到时栩了吧,他不会再做乱糟糟的难以启齿的梦了。
剧院的位置比较偏,离最近的地铁站也有段距离,时栩提出送席相煜回学校是出于成年人的体面,也没别的意思。
“那我走了。”
他想,席相煜大概是不想和他在同一辆车里久待,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所以加快脚步,独自上了车。
坐上驾驶座,他的肩膀彻底耷拉下来,靠在椅背上,心情特别差。静坐了几分钟,他右手捏成拳砸在方向盘上,想发泄内心的郁闷,“砰”的一声响,他脑袋清醒了,记起这车不是他的,是他租的,手掌摊开改成温柔抚摸,凑近了看有没有不小心损坏。
怪不得他们被分到了过道两端的座位,时栩迷信地想,看来他和席相煜注定无缘。只是看音乐剧时他还挺高兴的,想着结束后带席相煜去兜风,看看晚上的大海,现在这段关系随着音乐剧一起落了幕,回家路上只剩他一个人,心中难免有落差。
后视镜里,席相煜的身影越来越小,成为一个黑色的点,直至看不见。
就这么结束了?
时栩选择导航到了海边,将车窗降下来,任海风扑乱他的发型,碎发挡住视线,身侧无人,他也不用在意形象,一会儿仰头找天上的星星,一会儿望着路边的行人发呆。
他认识席相煜的时间不算长,说有多喜欢就太假了,只是这种迫切想要靠近一个人的感觉恰好在他孤独的时候降临,让他差点以为种种皆是上天的指引。
除了难过外,漂浮在他心间的还有对于恋爱的迷茫。
想要有人作伴,想要去体验恋爱的酸甜苦辣,想要知道和喜欢的人翻云覆雨是何滋味,又不想降低标准,不愿陷入混乱的关系,他究竟该怎么做?
时栩离开后,席相煜在原地打车,来往的车不少,但总是一停下就载了人。手机叫车软件还在搜索周围的车辆,大概是看完音乐剧等出租的人多,迟迟没有司机接单。
他心生烦躁,握在掌心的手机开始振动,低头一看,是一串没有存入通讯录的电话。
席相煜接通,那头声音很大,像是生怕他听不到:“喂——”
席相煜冷声:“你谁?”
“……我靠,你听不出你明哥的声音吗?”
明顺嚷嚷,“你把我号拉黑了?我刚打你电话都打不通,不是,席相煜你至于吗?”
席相煜不喜交际,但也有那么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明顺的妈妈和秦英竹是朋友,他和明顺从出生起,就经常被两位女士带出来一起玩,岁月积累,交情不浅。明顺比他大了一周,所以总喜欢自称“哥”。
明顺学习成绩一般,又不想出国留学,在澜城读了一所民办学校,离澜大有四个地铁站的距离,开学军训那会,明顺还时不时喊席相煜出来吃饭,就在席相煜向家里出柜后,他玩起了消失,有意识地躲避席相煜。
席相煜猜明顺接受不了好哥们是同性恋,但没办法,他又不可能改。
换位思考一下,哪怕明顺爱上一头猪要和猪过一辈子,他都不会因此和他绝交,所以对于明顺的态度,席相煜少不了恼火,索性将他拉入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