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零落飘散,奚琴依旧浮立原处,身上只有旧伤,未添新伤。
这一声声剑鸣,来自他手中提着的一把剑。
正是祺。
近二十二年了,这是奚琴第一次拔剑出鞘,以剑对敌。
他的天命灵器是剑,可他不喜天命,所以不肯用剑。
后来他在景宁的灵器库里找到一方藏着剑刃的扇匣,五根霜色之刃,令他爱不释手。
辗转复辗转,徘徊复徘徊,他还是带走了它。
从那时起,奚琴就知道,说什么不喜天命,山青山烙下的执念罢了。
他这一场转生,本来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拼命要区分前世今生,只因他知道自己最终无法区分。
这一世,他注定要踏上前尘的路。
可是踏上又如何呢?
时至今日,奚琴总算说服了自己,以前尘为旧念,以今世为轨道,如此往前走,何尝不是活过了一场新生?
所以,夙也好,寒尽也罢。
额间的凤翼图腾浮现又消失,奚琴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目光清冷,如岭上寒雪。身影寂寥,如长夜之月。
这提剑之姿莫名令人觉得危险,沈宿白三人不敢大意,灵器之光再度汇聚。
奚琴的目光落在重新汇起的业火长虹,举剑在前,并指拂剑。
他并未动用青阳氏主上之力,仅是分神的剑意,已锋利像沉淀了百年。
忽然,他挥剑一扫,剑破虚空,剑气震碎长虹,突破结界,朝天地扩散开去。
熟悉的剑气散落八荒——
寂寥的山阴生死殿中,两鬓斑白的人长叹道:“终于啊……”
清幽的山间,一个浣棋人将棋子浸入溪水中,仰目看向天边,“呵,居然肯提剑了……”
他的身边,一只带着镣铐,被封了法力的山雀扑棱着双翅,发出啾鸣。
更近一些的地方。
仙盟一处静室内,一柄古意苍苍的剑震动着发出颤音。
眷风岭上,闭关的天尊睁开了眼,眸光无波,身旁风动,将这一切变故收入耳中。
而禁室中,禁棺内,本该继续沉睡的女子忽地蹙紧眉心,双睫颤动,就要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