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很快,当下便抬袖捂住了口鼻,只是距离太近,避无可避地叫他吸进去了一点。贺凌霄皱眉道:“你对着我撒了什么?”
马孰神情很奇异,那是种大仇得报,又相当惶恐不安的割裂感,口中却不认,“你在说什么?”
贺凌霄手中的木剑打了个旋,抵着马孰的脖子将他重重摁在地上。马孰叫这下砸得眼前发黑,睁眼便见贺凌霄挨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重复了遍,“你刚才,对着我撒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孰挣扎着,“你放开我!”
“你知不知道,木剑也是能杀人的。”
贺凌霄寒声道:“你想试试?”
马孰难辨他说得话是真是假,但木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竟真得让他生出即将要穿透脖子的错觉,吓得他大声叫道:“救命!救命!道人救我!”
一把木剑横在了两人中间。
镜棋手中拿着木剑,灌注真气,将贺凌霄的剑一寸寸逼开了。
他面上带着笑,“只是比试罢了,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见了吧。”
贺凌霄冷笑道:“你指使的?”
“胡言乱语。”
镜棋回:“将剑挪开吧,你要吓坏他了。”
行啊,大爷的。贺凌霄收了剑,我回九遏峰找白观玉去。
镜棋却将他拦住了,“陈师弟,课未结束,你是要上哪去?”
贺凌霄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自被白观玉再拎回来后,这是他二人头一回面对面交谈,那日夺长秋剑时贺凌霄是真的起了杀心,只是没能得手。他的眼神扫过去,手中木剑忽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刺向马孰,剑尖一抬,翻起他的袖子,只看他袖内沾了些绿色粉末,肉眼难以辨认,似是种草药磨成的渣粉。
这人身上果然是带了毒,单凭马孰没这胆子,定是得了他的授意。只看这颜色,辨不出到底出自哪种草。贺凌霄冷笑了声,看见旁边站着的李鱼,大叫一声:“李师兄!”
李鱼:“……啊?”
李鱼正在弟子堆中教习,没注意这边出了什么事,被贺凌霄这样喊了一声,眼神在三个人身上转了圈,隐隐觉出点什么,“怎么?”
贺凌霄将沾着马孰袖内粉末的木剑举给他看,“这人比武中不敌,对我吹了口不知是什么的粉,为免后患,想请师兄带我和他同去大同峰请鉴。”
大同峰是太巽医宗,李鱼的目光从他剑上移到他脸上,又看向身后的镜棋,完全不明白做什么要和他告状,镜棋站在这又是为什么,心下匪夷所思,“大师兄?”
镜棋面上笑意不减,“胡说八道。”
“……不,大师兄!”
马孰躲在他身后,这个孩子不管出身多富贵,到底年纪轻见识少,心里有鬼,一听要去医宗请鉴吓得不清,“我不去大同峰!”
李鱼瞧出有些不对劲了,这事做不得玩笑,当下拍板道:“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