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在这儿等等,奴婢回去拿件白底绣红梅的披风。”
今日珍娘大喜,云意特意穿了一套茜色绣折枝白梅的窄袖襦裙,配那件白底绣红梅的披风,刚刚好。
两人相携出门,后头便有护卫悄悄地跟着。云意也不介意,信步往山上走去。四周野草漫漫,间或有红叶点缀。大雁在洗净的秋空中变换队形,结伴往南飞。
“姑娘,那边有块干净的大石头,您要不要歇一歇?”
云意喘了口气:“不,我觉得我还可以走,快到山顶了罢。”
“是快到了,穿过这片小树楚就是了。”
云意斜眼看丛绿:“你来过,和谁呢?”
丛绿面色一红,跺脚:“姑娘!”
云意抿嘴笑:“行了行了,我把话吞回去。水呢,我要喝水。”
“在这呢。”丛绿把水囊递给云意,云意喝了几口水,继续往上走。
树楚不大却浓密,走了小半个时辰,面前豁然开朗,别有风光。
时值黄昏,漫天的晚霞如同巧手织就的的锦缎,又如凤凰翱翔之后留下的彩羽,分外绚丽。云意一身茜色衣裙,立于漫天霞光之下,恍若九天下凡的仙女,即将乘风归去。
“好美啊!”丛绿惊叹出声。
云意手向上一挽,留住一缕霞光,她低低笑了:“丛绿,我以前从未想过,可以赢骑射,登高山,但是啊,我却都做到了。”
丛绿的眼睛有些湿润:“姑娘,您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幸好因祸得福,把身子养好了,丛绿为你高兴。”
云意忽地想到什么,看向丛绿:“方才经过了小树楚,你却没有发病?”
丛绿一怔,这段时日她放纵自己与澹台怀瑾胡天胡地,类似小树楚的隐秘地方,不知钻过几次了。她并未想到,自己的顽疾,居然不药而愈了。
“姑娘,我——”
“心病还需心药医。”云意弯起眉眼:“丛绿,我们都好了。”
风吹云动,云霞翻滚,云意和丛绿并肩站在翻滚的云霞之下,只觉得筋骨舒展,神情目明。
“还有十八天。”云意低声道,与丛绿相视一笑。
树叶簌簌而动,鸟儿归巢,天地一片静谧。
日子如翻书,终究还是到了十月初八那一天。浮莲居护卫知道云意今日要去北盛城内试嫁衣,早早地安排了马车等候在外。云意与丛绿拎着个小包袱,便上了车。
为云意做嫁衣的,是北盛最负盛名的绣坊,名唤织女坊。坊主梁夫人知晓云意要来,亲自在门外等候,扶着云意下马车:“云姑娘肯赏脸,鄙坊蓬荜生辉啊。您的嫁衣在二楼雅间,小心台阶。”
云意微笑:“有劳夫人了。”
“哪里哪里,能为未来的郡王妃做嫁衣,是我们织女坊天大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