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星匆匆进来,扶起澹台怀瑾:“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澹台怀瑾得意一笑:“有人夸我尊贵又英俊。”
“啊?哦。”
丛绿魂不守舍地一路出门,不妨有人喊住她:“姑娘,你怎么走了,来来来,把这碗安神汤喝了。”
原来是大夫,丛绿接过药,鼻尖透过苦涩的药味,又闻到了草木香气,她不由得问:“大夫,您是用什么熏香,怪好闻的。”
大夫一愣,举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笑道:“这不是熏香,老夫帮着内子养蚕,这是桑叶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丛绿笑了笑,忽地想起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郡君夫人顾淑慎,身上也有桑叶的味道。
莫非郡君夫人,也喜欢养蚕?
也许是马车布置得过于舒服,云意与顾淑慎上车不久,没说几句话,云意便靠着车壁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云意心头一惊,连忙坐起来。
身下是暗红色团纹的床褥,顶上承尘绣着大片绚丽的荼蘼花,华丽而又艳俗。外头呼喝声此起彼伏,叽里咕噜不知说甚。云意刚一起身,就被房中浓浓的熏香刺激得打了一个喷嚏。
“妹妹醒了。”顾淑慎放下茶盏。
云意这才发现顾淑慎就坐在床边的圆桌旁喝茶,她揉了揉眼睛,问:“娴姐姐,我们怎么在此?这是何处?”
顾淑慎笑了笑:“我们已经到了东郊集会,见妹妹实在睡得香,我就做主停下来,寻了一处胡姬客栈休息,等妹妹睡醒了再说,妹妹不会生我的气罢?”
原来是胡姬客栈,怪不得充满异域风情。
“不会的。”云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劳烦姐姐将珍娘找来,我略梳洗一下,就可以出门了,外头是开始杂耍了?如此热闹。”
“不急。”顾淑慎顿了顿,说话忽然变了意味:“姮妹妹,今日有一位虞国的故人想要见你。”
云意残留的迷蒙顿时不翼而飞,她讶异地看向顾淑慎,不敢置信:“你,你是虞国的暗子?”
顾淑慎神情飘飘,不置可否:“他就在衣柜后头,你一打开,就会见到他。”
云意心中警铃大作,郡君夫人是虞国的卧底,说出去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但还有一种可能,郡君夫人在试探她,她一旦表现异样,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郡君夫人。”云意正色道:“您是什么身份,来人是谁,我不感兴趣。若是您再说莫名其妙的话,我就回去了。来人,来人!”
话语落在地上,仿佛被厚实的地毯吸了进去,外面依旧一片死寂。云意越发紧张,手慢慢摸上红玉镯子。
正僵持着,衣柜的门忽地从里面推开了。身姿如玉的人影缓缓走出。绯红的帐幔在翩飞中勾上他的衣袖,他慢慢拂开,露出芝兰清芬的面容。
“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