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守耳朵一下就红了。
他就着朝溪的手喝了一口,酒的滋味一点都没尝出来,所剩无几的脑子都被朝溪这一无意之举钓到了九霄云外。
朝溪都有种错觉,哪怕此刻他手上端着一杯毒酒,裴守也能眼也不眨的喝下。
他被那道直白灼烫的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又改变主意,将酒杯收回来。
“喝你自己的。”
两个人好像和外面的人群彻底隔绝开,一人一口没滋没味接力似的喝着,不知不觉一杯酒就到了底。
朝溪不知道裴守酒量如何,但他酒量不太好,意识到的时候,眩晕的感觉从大脑深处传出来,他感觉脚下的地板在转、身下的凳子也在转,但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裴守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把对方喝晕的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朝溪又莫名其妙地有些发笑。
裴守问:“你笑什么?”
“不知道。”
朝溪弯了弯眼睛,楼下第二场篝火晚会又一次开始,佤族兄弟忽悠陆白喝了大半杯葡萄酒,自己滴酒未沾,在慢慢聚集的人群中又一次喷起火龙来。
他撑着下巴看楼下的叫好声,想起妈妈之前和他说过的话,借着酒劲,突然说:“其实去你家那天我特别不高兴。”
“——什么?”
“从你生日我们吵架之后,我就一直不高兴,看到你不高兴,看不到你也不高兴。”
“现在呢?”
朝溪转头看向裴守,半是酒意半是认真:“现在也不高兴。”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可能是因为维持了十二年的好朋友平衡被裴守给打破了,也可能是因为哭那十五天的时候意识到裴守好像比他想的要重要一点,也有可能是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的、他其实一直还在介意着曾经林席的存在。
哪怕听过录音,知道裴守是迫于无奈。
“和好那天你认输的太快了,我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没问。”
裴守说:“那我们再玩一次。”
“这一次赌什么?”
“和之前一样,赌一个愿望。”
“好啊。这次我先问。”
朝溪将发烫的脸贴近冰冷的玻璃,手也慢慢贴上去:“你……”
他顿了顿,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难了,问出来需要一点勇气:“你有没有一点,哪怕一瞬间,喜欢过林席?”
裴守想也不想张口要回答,可是朝溪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