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座府邸的主人,镇北王的的心思并不好猜,他威严深沉,喜怒难辨,这几日的反应,已经算是失态了。
他甚至还去看了葛姨娘,又命人去请名医来,但葛姨娘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纵使请来了北地有名的名医,也无济于事。
任镇北王百般努力,也只能看着葛姨娘逝去。
凌峥见此颇为感叹,道,“没想到父王对葛姨娘的感情这样深厚。”
白雪柔的眉不由动了动,含笑附和了一句,心里划过轻嘲。
快要死了才开始在意。
这让她想起前世的一句话——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抱歉,感觉侮辱草了。
草还能喂牛喂马。
葛姨娘快不行了,倒让白雪柔想起之前的毒药来,遂传信给魏毅,让他再确定一遍有无问题。
她纯粹是小心惯了,想最后再确定一遍,免得葛姨娘有个万一,药真有问题就晚了——
总不能再去找凌峋吧。
想想就很麻烦啊。
白杉只她想法,去看了回,确定没问题后,传信给白雪柔。
白雪柔心中一松,又想起之前她说过要照顾凌峋的,只是葛姨娘显然不相信她,并未提起过这件事。
不过也没关系,之后她注意些就是。
有些事大概是不能惦念的,白雪柔头天想起凌峋,第二天就又在花园看见了他。
今年雪下的格外早,才冬月就落下了,而且还很大,从昨日就开始下,今天还未停。
凌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亭子里,没有炭火,也没穿披风,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寒风卷起雪花,他的袍角随之颤动,只是看着就觉得冷。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白雪柔走近,有些担忧的询问。
她本是趁着雪下的不大出来赏雪,这边有棵老松,大雪压松枝,正是好风景,谁知就瞧见了凌峋。
凌峋也没想到会遇见白雪柔,不过他耳目灵敏,早早就听到了她的动静,是以并不惊讶。
他出来是为了静静,本来想过要不要避开的,但想着来的人是她,终究没走。
“三嫂。”凌峋起身见礼。
“母亲不太好,”说着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我想找个地方自己待会。”
他们母子之间种种,不足为外人道,这些年里的种种冷言冷语冷待,已经将情分消磨的所剩无几,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平日里也的确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