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姨娘为了培养禁毒,元气大伤,身体底子坏了大半,若是寻常人怕是早就起不了身了,她之所以这会儿每日还能活动,不过是习惯了强撑着。
便是这会儿邬氏问起,她也只说无事。
白雪柔心中有所猜测,又惊又无奈。
看来这位葛姨娘的性子有些急,又或者是身体是在太差了,只是昨晚没回信,竟然就这样了。
她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还是别拖了。
一是纯粹的担心对方身体,二也怕为着这一遭让她的身体更不好,要是有个万一她说不得会被怨恨。
白雪柔现在可不想再结更多的仇了。
心里想着,她下意识看向凌峋,就见他正关切的看着生母。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些别扭,那关切似乎有些虚,像画上去的一样……
想多了吧。
她想。
短暂的分神中,白雪柔忽然听到镇北王开口,立即凝神,转头看去。
“身体不好就叫大夫,王妃好意,不要不知好歹。”
镇北王眉微皱,语气显而易见的不好。
白雪柔顿时一惊,她自幼就认识镇北王,见面次数也不少,还是头一次听到对方用这样糟糕的语气说话。
即使对方一直不满意她这个儿媳,说话时也只是语气有些淡罢了。
她下意识去看葛姨娘,就见对方神情瞧着更冷淡了些,白雪柔心里一紧,几乎以为对方会出言顶撞,毕竟不管是对方的出身,还是以她对她的了解来说,这位葛姨娘性情其实颇为不驯,不知道、或者说是不在意所谓的规矩。
以前情正浓时,镇北王或许并不在意,可现在不同以往……
“妾身失礼,还请娘娘责罚。”葛姨娘站起身,低着头致歉。
没有出现自己担忧的情况,按理说白雪柔本该松口气的,可她看着葛姨娘,却不由的怔忪起来——
是什么让一个不懂规矩的人驯服。
在这之前,她是不是,因为这点不驯,吃过很多亏,很多苦?
这些隐在平静表象下的东西,只是想想,就让白雪柔心中酸涩起来。
这份情绪并未停留太久,一转眼她就在镇北王的声音中回神,他似乎对葛姨娘很不满,即使对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不恭敬,他也挑出了错处,最后还是邬氏息事宁人,让葛姨娘坐下才算完。
因着这件事,接下来的早膳气氛多少有些紧绷,往常还算轻松的几个妯娌和姐妹们都提着心,眼神都不敢多动,直到用罢早膳后,镇北王离去,才先后放松下来,一一退去。
邬氏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样,没再留白雪柔说话,只是叮嘱两声让她好好修养。
见此,白雪柔神情微动,看着她的目光多少有些担忧。
看她的样子,竟是对镇北王十分在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