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下来,似乎在努力回忆父母还交代了她什么,但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只能沮丧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仿佛这些话卡在了她的喉咙里,拍一拍就能掉出来。
阿尔娜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她叹了口气,温柔地说,“我知道了。”
贝拉眼中的恐慌被困惑所取代了。
“你知道了吗?”她眨了眨眼睛。
“是啊,”阿尔娜木然地说,“全都知道了。”
她的小学徒们已经在一整天向她重复了九次同一个话题了,加上眼前的贝拉,刚好十次。
贝拉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把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了一块脏兮兮、压扁了的太妃糖,郑重其事地放在了阿尔娜手掌心。
阿尔娜眼尖的认出那颗糖正是她上周发放给孩子们的。
“为了运气,”贝拉严肃地说,“吃糖会有好运的。”
“谢谢,贝拉,”阿尔娜接过糖,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去吧。”
好在她就招了十个学徒,不然的话今天一整天说不定都不够这些孩子们告密的。
等到回到贝克街、吃完晚饭,又休息了一会,阿尔娜才向两位室友吐槽了这件事。
“足足十个,”她无精打采地说,“我一个下午,连喝水与吃个东西都会被孩子们追上来。孩子们简直从四面八方钻出来。”
摆弄着小提琴的福尔摩斯甚至懒得睁开眼睛。
“十个线人,真的吗?”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在经营一个间谍网?真是让我印象深刻,要知道,通常来说,苏格兰场的那些鸽子都不会如此热情。”
一向富有同情心的华生瞪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上的笔。
“十个孩子?”他给阿尔娜倒了一杯白兰地,附和,“看来你已经成为白教堂最受欢迎的工厂主了,是吧?”
“我倒希望不是,”阿尔娜抢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先是露西——那个有机械天赋的孩子,然后是道格,再是奥利弗……最后是贝拉。她甚至把太妃糖给我当幸运符。”
她郁闷地说,“我的梦想可不是这个。”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福尔摩斯仍然在给小提琴调音,“成为小罪犯们的告解室?”
“我要成为大工厂主!”阿尔娜不满地说,脸颊因为喝酒而泛起红晕。
她没找到饼干,只好放弃了用饼干扔他的想法,“如果不行的话,至少也不是孩子们钻到桌子底下,说费金要做这个,费金要做那个。”
“那么我们的准大亨,”福尔摩斯终于抬起头来,“我们从这件事中,能看出一件更明显的事情,费金的声誉和掌控力显然正在下滑。在我那个时代,孩子们在告密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