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协会这次在新加坡的活动为期两天,日程安排大约如此,第一天下午,参加和当地作家的见面会,畅谈散文未来的发展方向。第二天,自由活动,大伙儿把该逛的景点都逛了,然后乘傍晚的飞机回上海。落地上海后,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孙朝阳虽然是协会的副主席,但因为办西红柿文学网的事情,那边的事情多半不理,活动也不参加。这种活动对作家们来说是一种福利,可以免费到处游玩,他也不好意思跟人争,再说也没多大意思。
青年作家都穷,因此,单位协会有什么事,他都安排年轻人参加,让他们见见世面,顺便改善一下生活。
在所有的文学题材中,小说和编剧是最赚钱的。诗歌和散文、杂文最惨,作家们基本都是业余搞搞,当成一个爱好。他们要么是学校老师,要么是公务人员。
如果把写作当成职业,估计几天之后就饿死了。
也因为这样,这次来新嘉坡的作家人选,孙朝阳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大多是有一定写作实力,但家庭条件一般的非公人员。
果然,一起过来的作家们很多都是第一次出国,显得很兴奋。
他们高兴,孙朝阳也高兴。
但这次却不一样,因为此次新嘉坡举行的散文座谈会有一个他崇拜已久的老前辈要出席,不能不来。
所以,即便这天晚上很迟才睡,孙朝阳还是一大早就醒了,拍醒正在酣睡的于华,让他陪自己去吃早饭。
于华有钱,又不是散文家,这次过来属于是助拳,帮孙朝阳撑撑场子,谁让他这两年红得发烫呢?
于华被他打搅了瞌睡,虚着眼睛嘟囔:“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老孙,你也是年轻过的,不理解我们年轻人缺瞌睡吗?”
“少来,你也是中老年人,快起来,余老先生要过来了。”孙朝阳给了他一巴掌。
“啊,余老先生。”于华跳起来,飞快朝厕所跑去。跑了几步,才彻底醒了:“玛德,活动不是下午吗,混账啊。”
孙朝阳憋着笑:“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让你陪我。”
于华摇头:“你真不是个人啊。”
孙朝阳:“于华,你以前不就这么折腾铁森的吗。怎么样,你整别人笑嘻嘻,别人整你MMP?”
于华想笑,但忽然之间,神情有点抑郁了:“朝阳,铁森的情况很不好,有时间咱们多陪陪他吧。”
孙朝阳也是难过,点头:“我知道,来之前我跟他通过电话,问他想不想去新嘉坡玩玩,他说,身体实在撑不住。我今年忙着开网站,离开了京城,陪老朋友的时间少了。”
实际上,他刚开始的时候本打算叫上史铁森的。如今的文坛上,要说首屈一指的散文大家,大史还真能排第一。
但从二零零年开始,史铁森就确诊了尿毒症,到现在一周一透析。
零零年代,透析费用高昂,史铁森虽然稿费不少,但还是有不小的经济压力。后来,他的所有医疗费用都由当地政府和作协承担,这才解决了大难题。
在另外一片时空里,史铁森因为肾病于二零一零年去世。还好,在这个世界,孙朝阳因为早就知道他身体的问题,早早就劝他积极治疗,积极养生。
好在病情到现在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就目前而言,也就一周一透析。在真实的历史上,这一时期的铁森,已经是隔天一透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