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就是那位诺曼小姐?”见到进来的伊莎贝尔,他话音一顿,又傲慢地撇开视线,“虽然没有女士插手自己婚姻的先例,但我允许你坐下旁听。”
又看向爱德华,拿出一叠文件:“诺曼先生,我们速战速决吧,在面积小于二百平的会客室里待太久,会让我眩晕。”
爱德华面色难看,捧着文件阅读长长的婚前条款。
贾维斯爵士虽古板迂腐,此刻倒显得和蔼,出言解释:“按照女王旨意,本该是斯宾塞公爵亲临,非常不巧,家里要举办一场宴会,只好委派管家……呃,不,是竭诚为斯宾塞家族服务二十年、代表公爵府荣誉的顶尖管家安德鲁·比尔先生前来。以示对各位的敬重。”
众人面色复杂。
婚姻大事由管家代劳,敬重?轻视还差不多。
伊莎贝尔倒不管这些,她从容坐下,拿着文件开始细看。
安德鲁从鼻孔里发出冷哼:“诺曼先生,难道你没有教过自己的女儿,太过关心自己的婚姻是不体面的表现吗?贵族女士就应该由父亲代劳,再乖乖地穿上婚纱出嫁。”
“你……”爱德华脸色铁青。
“不用着急,爸爸。”伊莎贝尔缓缓放下文件,拍了拍父亲的手,笑看向安德鲁,“先生,贵府的婚前协议里只规定了我们各自财产分割,那么……聘礼呢?”
安德鲁隐秘而飞快地与贾维斯对视一眼,而后冷笑道:“诺曼小姐,你在开玩笑吗?你,一名未婚的女士,向我们询问聘礼?神圣锡兰公国女王赐婚,至高无上的荣誉,你却……”
“聘礼呢?”伊莎贝尔打断他的演讲。
安德鲁脸色一僵,贾维斯干咳两声,“诺曼小姐……”
“聘礼呢?”伊莎贝尔再次打断,笑容不变。
场面陷入诡异的僵持。
玛丽突然笑道:“贾维斯爵士,安德鲁先生,再怎么荣耀的婚姻,也少不了金钱的夹持。或者你们是想说,贵府没有聘礼?”
安德鲁脸色涨红,倏然起身:“玛丽夫人,看在你丈夫克劳伦伯爵的份上,我原谅你对公爵府的不敬。请你们知晓,要不是有女王赐婚,区区男爵的女儿想嫁入公爵府,起码陪上两万锡兰币的嫁妆!而你诺曼小姐,占了如此大的便宜,还当众质问聘礼,简直是粗鲁可笑!”
他语调尖锐,神情凶悍,几乎把小女仆手中的咖啡杯都吓掉。
诺曼夫妇的确被震慑住了,似乎被他的话语带去了另一个方向。
然而伊莎贝尔却神情悠然,甚至换了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哦,所以呢?这和我们提出的问题有关吗?”
安德鲁:“我……”
伊莎贝尔:“有,或没有。别说废话,只用回答这两个词。”
“你!”安德鲁两撇胡子气得翘了起来,“有!当然有!公爵府少不了你的钱!但那要在你签下协议,完婚后再行支付!噢!上帝啊!但愿薇奥莱特老夫人知道有一个钻进钱眼的孙媳妇,不会气得昏过去!”
“完婚后?”伊莎贝尔似笑非笑,忽然将文件随手一扔,“那抱歉了,我不签。”
安德鲁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不签?”贾维斯礼貌的面具碎裂,手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敲,“你这是要抗婚吗?!诺曼先生!请你管管你的女儿!你们承但不了这个后果!”
爱德华也吓得够呛,既不敢劝女儿,又不敢回应贾维斯。
伊莎贝尔轻笑一声,拎着文件晃了晃,“要破坏这桩婚姻的是你们,想想清楚吧,如果斯宾塞公爵府没有接到我这个未婚妻,到底是谁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