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医反握着陆誉冰凉的手掌,看着他眼底的坚决,他缓缓放下他的手掌,再次施针。
“好,我这就派人。”
林舒蕴小腹的阵痛愈发频繁,她已经痛得眼神涣散,空洞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头顶的帐篷。
安然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嘴巴似是在说什么,她却是一句都听不见了。
她心中仿若被剐去血肉一般,空洞地流淌着鲜血。
生璋儿的时候,陆誉在她身边守着。
生瑛瑛的时候,父王母妃守了她整整一夜,生怕出事的父王还把半个太医院都搬到了王府。
现在却是要让她一个人面对生产的痛苦,一会儿还要听到陆誉的丧报。
她不想再这里了,她想回家。
突然,剧烈的痛意再次袭来,林舒蕴紧攥着架在她面前的木棍,她绷紧身体,上半身俯身向前,却在屏风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陆誉虚弱地倚靠在软榻上,一双眼眸通红地望向她。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林舒蕴蓄在眼底的泪水瞬间决堤,顺着脸颊流淌,她干裂的嘴唇微启,虚弱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誉。。。好疼。”
说罢,林舒蕴感觉小腹有种解脱的感觉,幼小的生命在温热的暖流中从她的身体中产出。
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瞬间回荡在营帐内。
林舒蕴撑着虚弱的身体,仰着头望向对面的陆誉,扯出一抹笑容后,她趴在床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誉眼眸中满是担忧,安然把擦拭干净,用包被裹好的孩子,送到陆誉的面前,小声道:“世子不用担心,郡主只是脱力睡了过去。”
“这孩子早产生得小了些,却是个健康的娃娃,小手小脚都有力气。”
陆誉点了点头,启唇正欲说些什么时,他突然伸手推开安然,瞬间一口淤血吐出来,昏厥了过去。
安然赶忙唤着老军医爷爷,她怀中襁褓的孩子也开始嚎啕大哭。
此时营帐中,累晕的娘,昏厥的爹,嚎啕大哭的娃还有一脸懵的安然。
安然叹了一口气,只得晃动着手臂哄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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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两个孩子早早就换上了一身新衣裳,站在林舒蕴的院落中跑来跑去,璋儿攥着手中的玉佩,瑛瑛抱着挑选了许久的布娃娃,眼眸时不时地望向外面。
明月缝着手中的小肚兜,眼眸也紧紧盯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