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海玉卿的支撑,下坠的速度变得很快,他甚至不需要再闭上眼,下一秒,也许是下一毫秒,他们就会摔进水里,而他身下的海玉卿会首先砸在被瀑布冲出尖锐棱角的石头上。
海玉卿是一只很倔强的小鸟。
金溟心想,它该不会觉得现在在比谁先松手谁就输了吧。
黑褐色的翅膀擦着泛白的水花滑出十几米,在水面重重摔出一片形状凌乱的水纹。
海玉卿的尾羽被微凉的潭水没过,紧接着是身体、脖子,最后是带着墨沁的玉色尖喙和雪白的鼻腔。
白翅膀因即将灭顶的死亡威胁有一瞬间的松力,紧接着环着金溟脖子的力道更重了。
海玉卿看着金溟,黑眼睛里有面临死亡而产生的本能恐慌,还有一种平静。
金溟从这种平静的眼神里忽然想起海玉卿昨天对他说的话。
“不变!”
黑褐色的翅膀翻出水面时闪烁着暗金的流光,翻腾的水花溅起三米高的水线,在阳光的渲染下形成一条细细的彩虹。
海玉卿被金溟带出水面,它猛然吸了口充满氧气的空气,鼻腔的褶皱里还残留着一些水珠,被它一块吸进气腔里。
在憋闷的呛咳声中,它感觉到金溟用湿漉漉的下巴轻轻蹭着它同样湿漉漉的脑袋,叹气的鼻息吹在它的脸上。
金溟道:“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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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仰面躺在湖边的草丛里,把翅膀摊平,想要晒干仍旧藏在翅羽缝隙里的潮湿水汽。
海玉卿站在他身旁,展开翅膀在他头顶抖羽毛。
金溟,“……”
感觉蒸发量小于降雨量。
“玉卿,过来晒太阳,一会儿就干了。”金溟拍了拍他身侧的草地。
别在他头上继续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