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
说完,自顾自迈到餐桌前,掀起眼皮,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陈冬。
他看见陈冬垂着脑袋坐在对面,屁股上却像长了钉子,在座椅上扭来扭去,不时偷偷瞄他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寥寥扒了几口饭菜,便将碗一推:“吃好了。”
许童鼻端“嗯”了声,敛着眉眼端起碗筷走进厨房,刚打开水龙头,后脊黏黏糊糊蹭上来个脑袋,纤瘦的胳膊搂着他的腰,手掌又不安分地往胯间滑。
他手上动作不停,搓洗着碗筷,语气平和:“去洗个澡。”
那截腕子陡然一僵,老老实实收回腰间,却仍不死心似的,又腻在身后半晌,才趿着幽怨的脚步离去。
许童神色如常,把冲洗得光洁的盘子收回碗柜中,慢慢直起身,从裤袋里摸出根香烟衔进口中。
……
哗哗的水流奔腾涌动。
厕所的房门发出吱呀轻响。
一道裹挟着氤氲水汽的纤薄身影迈进客厅,陡然被浓郁的黑暗吞噬。
“……许童?”
陈冬试探地喊了句。
整个出租屋都笼罩在寂静的夜幕中,黑暗地,无声地。
卧室的房门虚虚半掩,微弱的、清冷的月晖自门缝洒落,一条窄长的光斑映在地面。
陈冬推开门板,身形陡然一滞。
许童安静地坐在床沿处,身上只套着条灰色棉质睡裤,裤腰松垮地挂在劲瘦的腰胯上,赤裸的肌肤被月晖镀上层温润的光泽。
宽阔的肩颈微弓着,线条流畅的背脊收束在身后,随着沉稳的呼吸起伏。
那一双眼瞳沉静地注视着她的身影,幽暗地、蛰伏在夜色中,令她一时僵硬地立在门口,不敢迈动脚步。
“过来。”
他说道。
陈冬硬着头皮走到床边,小声道:“……我困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脚下飞快地蹬了拖鞋往床里边爬。因得心虚,连话声也十分含糊:“明天再说吧。”
纤瘦的踝骨忽然被只腕子轻轻握住,温柔地,不带丝毫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