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好,几剂药喝下去,就没什么大碍了,如今不在,大约是出去忙事情去了。
孟弥贞没有多想,简单洗漱过后,吃了早膳,出门去找书。
书柜并不在家里,而是在不远处的私塾中。
当初村子里没有读书人,陆峥和他祖父来了后,村长帮着在村里的空房子里操办起一个私塾。
因为陆峥摔断了腿,这私塾被迫空置,因此屋里还是陆峥出事前的摆设。
桌面上,还留着他写了一半的策论。
当时随意搁笔,并不晓得会生出那样大的变故。
孟弥贞坐在桌前,呆呆看着那词句,直到一双手伸到眼前,捧起她脸颊,无奈笑道:“是怎么了?”
谢灼的嗓子还是微微哑着的,视线扫过桌上的东西:“盯着发了这么久的呆,他写得?”
他看了两眼,微微皱起眉头:“学问倒是不错,只是既然这样,怎么才考到了秀才?”
若是再进一步,考个更高的功名,如今的日子又怎么会过得这么艰难?
孟弥贞茫然地摇头:“大约是家里凑不出盘缠?”
她又问:“你去做什么了呀?一睁眼就没看见你。”
“我想要加固修整一下柴房的床,只是不会做这样的木工活,所以去找了村长请教,可惜他去了镇上,就只好回来了。”
他说着,笑看人一眼。
加固床是为了做什么?
光天化日的,又说这事情!
孟浪!
孟弥贞咬着唇,瞪他一眼,翻了陆峥要的书出来,步履匆匆回了家,坐在榻上,给陆峥念那书。
脚边的药炉子里,煮着给谢灼的药。
水端得平稳,谁也不曾辜负。
可这碗水,原本是只端给他的。
是他太无用,才招致今日的局面。
陆峥垂眼,伸手抱住孟弥贞,下巴搭在她肩头,怅惘道:“书中有如画风景,可惜我不曾亲眼见过,倘若什么时候能我们两个一起游历,真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今生还有没有这样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