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顺一脸不悦,任皇后打圆场道:“夏王切莫生气,家父乃汉人,既然抵达我大夏,便是客人。尊贵的客人,称之为使节,不足为奇。”
乾顺笑道:“所言极是,还是皇后说得对。”
子午和余下看去,这任皇后果然年轻貌美,温柔可人。不似任得敬那般粗俗。任得敬见任皇后给自己使眼色,便笑道:“微臣自从归顺大夏国以来,时常感念夏王恩惠,愿替夏王分忧。”
乾顺道:“寡人失去耶律南仙后,郁郁寡欢整整十年,心中苦闷,无人知晓。如今得到任大人归顺,又遇到任皇后,实乃苍天有眼。”
张明远见乾顺又在思念耶律南仙,顿时也思念起自己的师父了。
子午道:“任得敬大人,故乡在何处?”
任得敬听了这话愣了愣,不知眼前这小子,为何问这个,便笑道:“过去的故乡不知道,如今的故乡便是兴庆府。”
子午道:“作为一个汉臣,归附西夏,乃是大人的私事,我无权过问,只是问及故乡,大人却不肯作答,令人大失所望。”
任得敬冷笑道:“人生在世,不知哪里来,又何必再问哪里去呢?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人生如梦嘛,苏东坡都这样说,何况你我?”
余下不甘心,又问道:“大人可听说郭药师和张觉的故事么?”
任得敬心想,这两个臭小子居然如此口无遮拦,此话实乃欺人太甚,便一声不吭。
任皇后见状,又打圆场道:“我等只论宾客相处,不说陈年往事。”
乾顺道:“好了,寡人在大殿说过,你们来我大夏,寡人以礼相待,莫谈国事,岂不很好?”
张明远看向子午、余下,二人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任皇后道:“我们来到大夏国以后,便远离了兵荒马乱,如今女真人横冲直撞,夏宋还要同心同德,共同抵御金人才是。”
乾顺道:“这话不无道理,不过金人势大,如若让女真人得知我大夏国与赵构眉来眼去,恐怕没什么好处。”
任得敬道:“不错,赵构只知逃跑,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他连他父皇和兄长的死活都置之不理,何况黎民百姓。我之所以归顺西夏,便是对赵王君心灰意冷罢了。”
乾顺道:“当年张叔夜出使兴庆府,他为国为民,可歌可泣。结果如何?他白白搭上一条身家性命,又何苦呢?”
任得敬冷笑道:“我很佩服张叔夜,他当年也在兰州做过个芝麻小官,如若不是宋朝皇帝营建西安州,张叔夜恐怕也只能留在兰州。我在西安州,时常听老百姓回忆张叔夜。他是宋朝的好官,可惜有什么用?宋朝皇帝不用他,不听他,他便英雄无用武之地。夏王如今力挽狂澜,虎踞塞北,便可与金人对抗。如此雄心壮志,天下谁能敌?”
乾顺听了这话,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道:“赵佶和赵桓都不能知人善任,放着张叔夜和种师道,还有李纲、宗泽不用,偏偏任由蔡京、童贯、李邦彦、白时中胡作非为,如若宋朝不亡,天理都不容。”
听了这话张明远和子午、余下心如刀割,虽有不悦,可他们所言极是,自己也心知肚明,便不好予以辩解,但自己毕竟作为大宋子民,也不能埋怨大宋朝廷,顿时心在滴血,眼里含泪。
乾顺见张明远三人如此光景,难免感同身受,便叮嘱他们回馆驿歇息,次日再与他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