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伸手轻轻摸着子午的额头,笑了笑:“我们回到中原了,看你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一晚上,我们坐着驴车颠簸,你居然醒不过来。”
子午勉强动了动手指头,一瞬间发觉一个熟悉的面孔,喜出望外,马上惊道:“张通!你如何没走,你不是要去江南苏州么?”
张通道:“得知你们战败,被完颜宗翰抓走,一定大难临头,我于心不忍,就回去骗取完颜宗翰的信任,连夜把你们送到这里。看到你们安好,我就放心了!可惜种师中一把老骨头,种溪还是血气方刚,结果都被完颜宗翰的狼群给吃了,还有黄友,被打得半死不活,也一命呜呼。你们哪里知道,完颜宗翰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知道你们不会投降,故而分开对付你们。普安、余下、武连被抓走,扔到了井里,子午你不是昏迷不醒么,原来完颜宗翰的一个女人说那日看到你,喜欢上你了,就偷偷把你关到黄友那边,想偷偷送你到幽州城,做她的男宠。幸亏我技高一筹,用蒙汗药搞翻了完颜宗翰与那个臭娘们,故而,偷偷摸摸,驾着驴车送你们从涿州逃回真定府,一路辗转抵达这黄河岸边,好了,事不宜迟,就怕完颜宗翰会追击,你们赶快走,我也南下苏州了。”张通心知肚明,子午一定会问许多,随即马上告诉他,他想知道的。免得他再问,反而劳思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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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热泪盈眶,握着张通的手,感激不尽,道:“多谢,多谢!”
武连、余下搀扶子午起来,对他笑道:“你哪里知道,还有两个熟人,也是师父们的老朋友,他们还认识玄空道长。你猜猜看!他们是谁。”
子午在武连、余下搀扶下跟随普安、张通出了茅屋,转过头,定睛一看,喜出望外道:“原来是两位老人家,幸会幸会!”张明远对他介绍过,有点印象。
老太太笑容满面道:“你们师父叫做张明远、费无极,那年与玄空道长的三个弟子一同路过我们在太原府城外的羊圈。自从兵荒马乱后,我们就离开哪里,到黄河边打鱼了。过几日,我们就下江南了,儿子在景德镇等着我们。如若见了张明远、费无极,带我们向他们问好。”说话间精神矍铄。
老头道:“张明远的弟子是谁,举手老夫看看。玄空道长驾鹤西去那次,你们也喝过羊奶,是也不是?只是那次,形势危急,我等来不及寒暄几句。”笑出声来,童颜鹤发,怡然自乐。
子午、余下争先恐后举起手,笑道:“我,还有我。我们都是终南山张明远座下弟子,行走江湖,自然行侠仗义,天下无敌。”
老太太问道:“费无极的徒弟呢?费无极可是油嘴滑舌的不得了,江湖上早有传闻,都说费无极勾搭契丹小姑娘那是拿手绝活。”
普安与武连一同举起手,齐声道:“我们都是。”面面相觑,心想,看看子午、余下他们,争强好胜,大言不惭,真好笑。
老头看向张通,笑道:“敢问壮士,你从何而来,意欲何往?”
张通笑道:“老人家,我们是好朋友,从太原府而来,我要到江南谋生,送他们至此,我们就分开了。”
老头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道:“既然下江南,何不与我们一同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张通拱手道:“多谢,多谢,素昧平生,就怕添麻烦。”随即对老头和老太太耳语道:“两位老人家,我有些肺腑之言告诉他们,还望你们行个方便。”二人微微一笑,点头退了出去。
张通道:“种师中和种溪去世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们节哀顺变。”
子午四人仰天长叹,泪流满面,哽咽道:“种师中老将军与种溪叔叔,黄友将军,他们三人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可惜死的好惨!”
张通见子午四人眼下伤心难过,便拿出一个木箱打开,子午四人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两包东西,一包里面是几根骨头,一个头盔。另一包里面也是几根骨头,一个头盔。
武连惊道:“多谢,是种师中老将军和种溪小将军的头盔。”余下道:“骨头是什么?”
普安道:“莫非是?”顿时诧异万分。子午泪如雨下,喃喃道:“莫非是种师中和种溪的遗骸?”
张通点了点头,叹道:“只顾搭救你们逃离险境,来不及了,我便从狼群吃剩的骨头堆里,捡了几块,你们带回去,想必种师道老将军家里人会睹物伤情,中原人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全尸,就拿几根骨头下葬吧!还有头盔,都是个念想。”此言一出,子午四人目光呆滞,皆面无人色。
张通对子午四人安慰道:“那两位老人家看上去无忧无虑,你们就别告诉他们这些了,免得他们也伤心难过。”
子午四人点点头,齐声道:“好!”张通道:“你们要回东京么?”子午点了点头,叹道:“当然!要报告战况,不敢怠慢!”
普安拱手道:“兄台,多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若有缘,自当答谢。”随即看向张通。
张通饱含深情道:“你们搭救我,我也要搭救你们,我女真人也非残暴不堪。”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武连神情肃穆,叹道:“不错,世上本无好人坏人之分,有的只是人心难测。”
余下出了船舱,随手一指,笑道:“看,他们虽说年龄大了,可也喜笑颜开,乐乐呵呵。”看向老夫妇,但见他们眉开眼笑,一同劳作。
片刻,辞别老人家与张通,子午四人渡过黄河,马不停蹄,赶往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