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嫔转头道:“便是去看一看,又有什么要紧。”说罢,便向着那窗棱而去,费力地掀开那厚毡窗棱,那半片窗口上便是林半夏一双惊喜的眼睛。
玉嫔失声叫道:“林姐姐……”
林半夏见她激动,慌忙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间,嘘了一声,玉嫔很是不好意思地掩住了口,却掩不住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来,笑意漾然道:“姐姐你怎么会过来?我是在禁足思过,没有旨意不能探视的。”
林半夏见她被禁锢住,却还想着自己,不由得微微鼻酸,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让你为我受委屈……我却自己……”
玉嫔闻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笑道:“姐姐不必担心,瑾嫣无妨,总之出去也是无趣,倒不如呆在屋子里。倒是姐姐你……我不能帮你,你可是要小心一些。”
林半夏点了点头,满是感动,道:“是,我知道。”
还待再说什么,却听玉嫔帐前,一声长呼,“皇上驾到!婉妃娘娘到~~~”
两人顿时一惊,听着那声音近在咫尺,马上就要进了帐了,玉嫔着急忙慌地冲她使了个颜色,放下了窗毡子,火急火燎地走上前去,矮身行礼。
她心急手乱,那毡子放得不牢靠,还露出了一半来,林半夏慌张蹲下身去,此时若是走出去,则势必要撞见御驾随侍,自己这副模样,倒是难以解释。
她心思百转,却听见帐子内传出声音来,虽然不甚大,却是也能听得清楚,是婉妃的声音。
“玉嫔,你可知错?”
郁瑾嫣埋首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答道:“臣妾知错。”
婉妃看了她一眼,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澹台望舒坐在了上座,饶有兴趣地瞧着跪在地上的玉嫔,抬眼看向兰若道:“今日,你主子打得可重?”
兰若一时不曾反应过来,顿时有些茫然,低低地“啊”了一声,玉嫔从地上抬起头来,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眼色,兰若恍然大悟,慌忙跪在地上,与自家主子唱这一出双簧。
“奴婢……奴婢……是奴婢的错,玉嫔娘娘一时情急,才甩手打了一巴掌而已。”兰若磕磕巴巴地道。
婉妃将玉
嫔“狠毒”的眼神看在眼中,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了叹气,都已是如此了,还对宫女如此刻薄,倒真是朽木一桩啊。本来还欲为她求一求情,见她这般模样,倒是让她多罚两日也不为过。
她看向澹台望舒。澹台望舒倒是神色淡淡,他心中可不似面上这么平淡,早就笑疯成一朵花了。
费力地忍着笑,又道:“便是不重,怎生哭得如此凄惨?”
兰若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叫苦不迭,这平白无故地塞给自己这样一桩事,她怎么知道怎样算哭得凄惨,又不是她哭的!
可是,既然玉嫔吩咐下来了,这出戏怎么也得演完吧?费劲地想了一想,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一时委屈,没有忍住,还请皇上责罚。”
澹台望舒笑得胃都要抽筋,这样辛苦地演上一出不哭非哭的戏码,也是绝了。他淡淡地咳了一声,道:“原是如此。不过,既然你主子已经领了罚,便罚你同她一起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