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怕我来打扰?”
时宜见他莫名其妙又言语带刺,只道他又发了疯病,默认了他跟在身边抱着柄长剑,不好惹的模样。
不多时就到了金陵河畔,桥边柳树下停了辆熟悉的马车,时宜翻身下马,朝树下站立的人影行礼。
穿宽袍大袖的男子称得上芝兰玉树,一派清雅,他端正回完礼,才转而敲了敲马车车身。绸缎帘子被揭开,露出张欢欢喜喜的少女脸庞。
见到小姐妹,程嘉鱼本想掀起裙子就往下跳,一看她兄长不赞同又略带警示的神色,又扭捏羞涩地把手往他腕上一搭,矜持守礼下了马车。
她低头,看到何嘉树手上还残余着凤仙花汁。平时兄长最爱洁,临帖练字后墨迹都不常沾。这回被她强扯着染了指甲,红艳妩媚,让她不恰当地想到了诗文里的红酥手。
程嘉鱼压住笑意,小跑着凑到时宜身边,女儿家说悄悄话的姿态,“宜姐姐,你看我兄长手上,好不好看?”
听她这么一说,时宜难免多看了两眼,没待看清就被时晏挡住了目光。
暗度陈仓?
时晏掀起眼帘,幽幽盯着她,没说出声,张合的唇间却分明是这四个字。
蠢钝如猪!
时宜没搭理看不清形势的弟弟,和雀跃欢喜的程嘉鱼手挽着手往河边去,提着的莲花花灯两盏合成一盏,放在点点灯火的平静河面上,恰似怀中的并蒂莲。
“宜姐姐,我许好愿啦!”
希望兄长早日向我表明心意——程嘉鱼闭着眼,缓缓放上花灯,轻轻拂动水面,让花灯飘得更远。
“我也许好了。”
希望时晏早点发觉,长这么大了还寸步不离黏着姐姐是不应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