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恪吹熄了灯,自个儿上床。
半梦半醒间,姜遗光只觉得自己似乎睡在了某个极为狭小的地方,伸手都有些困难。口鼻间满是过于浓郁的熏香味,在香气中,还有一丝死人身上才有的腐臭气息。
奇怪……黎恪房里的小榻这么窄吗?而且,他并不好熏香……
他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忽地,猛然清醒。
黎恪明明住在他左手边的房间,自己的房间就是走廊右侧最尽头,哪里还会在右边再多出一间房来?
想到这儿,姜遗光立刻要坐起身,可他一抬手,就摸到了上方的木板,身侧同样伸展不开,身下铺了柔软的一层绸缎。
他再一摸,摸到了身边一张发冷的脸。
这是……棺材?
他现在,躺在一口棺材里。
姜遗光再一摸身上的衣料,软滑又宽大,忆起着衣服的样式,红底绣着花团锦簇,再想起之前自己穿衣时,迷迷糊糊地将上衣襟左掩,用细布带系了死结。
这分明是一件寿衣!
更糟糕的是,镜子不在身边。
姜遗光彻底想起来,自己在换衣时把镜子放在了枕边,而后就这么睡下了。
有山海镜在,他不会被鬼杀死。
但他也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棺材已经封死了,里面装满了香料,可再浓郁的香气都无法掩盖身侧那人的腐臭气味。
没有一点光,姜遗光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便伸手去摸,从头脸摸起
。
那人还没有开始腐烂,脸有些发肿,头发有些湿,额骨纤细,是个女子。
再往下摸,碰到了嘴唇。
她的上唇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包不住牙齿,活像是兔子的三瓣嘴。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