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湿漉漉的眼朝他舌上瞥去。
想到方才那种能让她活来死去的滋味,骊珠侧过身团成一团,呜咽道:
“……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戴着这个?”
舌尖银环抵了抵腮。
为什么不?
她刚才明明都难耐得要咬手背才能止住声音了。
但听到还允许他有下次,裴照野决定见好就收,笑吟吟嗯了声,便将软得快要融化的骊珠拥进怀里。
如此又浅眠了一刻,帐外的动静越来越杂。
玄英算着时间,今日就要拔营出发,差不多该去叫公主起身。
她站在门外,等骊珠唤她,方才入内,然后就见到了穿着一身寝衣,在衣架子前穿衣服的裴照野。
他扫了一眼玄英和身后女婢们的洗漱用具,他道:
“你们侍奉公主就行,不必管我,我自回帐梳洗。”
“玄英姐姐!”女婢们慌忙扶住了腿软的女官。
一阵混乱之后。
女婢们退下,帐内只剩骊珠和玄英二人,玄英连长君都没放进来。
“……公主应当提前跟我说一声,今日真是吓到我了。”
骊珠坐在镜子前,由着玄英给她梳头,脸颊还有些燥热。
她透过镜子端详玄英的神色。
“你生气了吗?玄英,他对我很好,这世间,我与谁在一起,都不会比跟他在一起更快乐了。”
“若是以前,我定会将此事禀告陛下,请求陛下狠狠责罚这个登徒子——”
玄英这句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她是先皇后宓姜的女官,少年时看着骊珠出生,长大,从一个婴孩长成如今的娉婷少女。
她在心底将骊珠视为妹妹,也视为女儿。
突然见到她尚未成婚,便与男子同榻共枕,冲击不可谓不大。
“但是,公主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何行事,相信公主自有判断。”
玄英这么说,倒让骊珠有些意外。
“我怎么不一样了?”
玄英微笑:
“公主从前虽然身份尊贵,但仍然是女子,养面首会被世人非议,驸马纳妾却被礼法允许。而现在,军国大事俱在公主肩上,寻常的礼法、贞洁……那些算什么?自然不在公主考量之中。”
她给骊珠颈间挂上一串沉甸甸的组玉佩。
玄英看着镜中面容,突然想到了先皇后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