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和。”
许栀和险些以为自己幻听。距离方梨离开才过去一会儿,现在的代步工具有限,汤娘子哪能这么快就出现在门口?
一定是自己幻听了。
一道阴影遮去了暖洋洋的日光,汤昭云伸手拿走了她的话本,语气温和:“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真是小舅母。
许栀和回过神,起身和汤昭云打了个招呼:“小舅母。”
“这么客气做什么。”
汤昭云将话本放在一旁,又想起张筠康跟着自己过来,于是又将话本置于高架之上。
以张筠康现在的身高,是绝对够不着的。
做完这些,汤昭云看向许栀和,眼神关切:“现在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许栀和被她郑重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今日瞧了大夫,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汤昭云:“那很好,不闹人才省心,当初我刚怀上筠康的时候,可没少遭罪。”
她一边说话,一边示意许栀和不用拘礼,坐下听她说话。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倒是还好。”
汤昭云道,“筠康活泼康健,看着他一日日长大,我只余下欢欣。”
她正说着,话语中的主人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先朝着许栀和唤了一声姐姐,然后幽怨地看向汤昭云,“康儿竟不知道娘亲居然能跑这么快。”
汤昭云:“你才几岁,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张筠康一噎,转而看向许栀和,“姐姐,白鹿洞书院门口有两棵大榕树,等他五岁了,我带他去掏鸟蛋。”
“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敢带坏弟弟妹妹……”汤昭云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张筠康伸手抓着汤昭云的手腕,小声呼疼:“娘,娘,我不敢了……还有,那不是弟弟妹妹,而是小外甥呀!”
弄错辈份的汤昭云茫然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教训张筠康,还是感慨岁月易逝,光阴如梭。
……
还在客栈中呼呼大睡的张弗庸丝毫不知他用来补觉的一天发生了什么事。
贡院里头的日子太苦,他吃不好,也睡不好,好不容易结束了,只想着在客栈中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下午,余晖透过客栈的窗棂洒在地上,衬得一切都蒙上光晕。
睡的时间太久,他口渴的厉害,咕噜咕噜喝了两杯茶后,他扬声喊了几声汤娘子的闺名。
没有回应。
连带着张筠康也不见了踪影。
张弗庸觉得奇怪。客栈中的杯子小巧精致,不是用来给人喝茶的,而是给人品茶的,他还没有解渴,但眼下知道汤娘子和张筠康的去向显然比喝水更重要。
他放下茶杯,推开门下楼,走到一楼的柜台前。
“请问掌柜可曾见到我妻儿?”
掌柜正在核对着账本,听到声音,抬头朝着张弗庸看了一眼。他对张弗庸还有印象,是从别的州府进京赶考的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