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微顿,“第二句,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允渡抬眸看着他。
“哎呀,并非是我卖你关子,”老大夫别过脑袋,“只是现在胎儿尚未成形,说这些为时过早。”
陈允渡:“那要到什么时候?”
老大夫唔了一声,似真非真道:“得到十月了。”
差不多是孩子刚出世的时间。
“那时候如果你愿意,我再说与你听。”
陈允渡垂眸片刻,问:“和谁有关?我娘子,还是……他?”
老大夫指了指自己的肚皮。
意思是和肚子里面的孩子相干。
“那算了。”
陈允渡瞬间失去了求索的欲望,“不说也行。”
老大夫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刚刚复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小子背有关妻子的部分十分郑重,背到有关孩子的部分则是一笔带过,草草结束。
陈允渡不在意自己现在在他眼中是个什么形象。他只是想起了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老大夫说的就算不为了孩子,对自己也是好的。
这就够了。
老大夫经历了一系列的惊讶,呆愣,欣赏,无语和气郁,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他缓缓平复心情,渐渐地,他似乎察觉出了面前郎君的意思。
他遣散了在旁边看着的小学徒,语气带上了一抹复杂:“恕我直言,小郎君你是不是……”
他话音消弭的恰到好处。
陈允渡没有遮掩,“此事正是我想询问大夫的。和她成婚之后,我曾让郎中开药,避免她年少怀胎。但——”
后面的话不需要他说全,大夫也明白了。
“你服药?”
老大夫瞧着他的神色,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对他说,“伸出手来。”
陈允渡伸出手。片刻后,老大夫道:“确实用过药。”
“那为何?”
他语气中带上一抹急迫。
“傻子。”
终于扳回一城的老大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给你开药的郎中也没唬你,只是孩子的到来属于意外。”
后面其实还有半句话。两个年轻人气血方刚的,身体又没毛病,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便是能起到效用,也要打个折扣。
但这样的话说出口调侃意味过重,稍有不慎就会显得为老不尊,老大夫选择了闭嘴,同时心照不宣地朝陈允渡眨了眨眼。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老大夫道,“放宽心……我观你娘子神色,倒是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