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认真说,“书院那边也一切都好,今年应天府书院中了二十一个。他们当中有好几人特意回来写了诗裱在门口——说尝此味文思泉涌。”
许栀和:“这样瞧着,倒是会有不少人特意慕名来尝尝和乐小灶的味道。”
“姑娘所言不差,”秋儿颔首,“那几首诗写出来效果极好,不少书生进不了应天府书院,退而求其次到和乐小灶,盼着沾点进士气。”
方梨:“既然一切都好,秋儿你怎么……”
秋儿看着围绕在自己周边的几人,本仓皇的内心奇异地镇定下来:有姑娘在的地方就是家,家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小升,”秋儿顿了顿,小声说,“他对我颇为照顾,乞巧节那日,他攒了三个月的银子,给我买了一根发簪。旁人说,他对我有意。”
“明摆着的事情。”
王维熙说。
“可是他月初的时候不告而别了!”
秋儿说,“派人去问了,找了,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寻不着人影了。后来还是小槐与我说,前些日子小升说要离开,她当成了玩笑话。”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升不会离开秋儿的身边。
但偏偏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认为的一桩事,被小升的不告而别打破。秋儿报了官府,新上任的应天府尹是个拖沓的性子,什么没满十二时辰不予立案,后来时辰满了,说着喊人去找,但迟迟没有音讯。
问就是衙门人数有限,没有那么多衙役可供找一个家仆。
明礼听说了这件事,求着自己三舅舅帮忙找人,临近五月底带回消息:有人在下邑县瞧见这么个样子的人,瞧着要一路南下,不知道去往何方。
没人羁押他,也没人看束他,他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秋儿知道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有几分迷茫,她不知何为情谊的时候有人默默守候身侧,可当她明白过来,那人却不告而别,杳无音讯。
像是一场大梦。
许栀和听她讲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没事儿,一个小升罢了,他既然要走,就放他走吧。外城的和乐小灶明日开业,你去不去?”
秋儿没想到小升这件事这般轻易就被揭了过去,呆滞了一会儿,喃喃道:“去。”
“去就对了,等下吃饱了咱们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与你一道过来,”许栀和语气淡定,“可惜你来得迟了,不然还能去看看潘楼街的金酥斋。”
秋儿顾不上伤心,连忙问:“什么金酥斋?”
“维熙在管,”许栀和看了一眼害羞躲闪的王维熙,“等这边稳定下来你去看看就明白了。潘光你还记得吗?潘楼主人,他带过来的几个帮工现在见了王维熙恭恭敬敬的,称呼其为王掌柜。”
秋儿讶异:“哟!”
简单的一个音节让王维熙的脸一瞬间涨红,他缩了缩脖子,“都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
许栀和:“其实刚刚我还在想要不要让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但后来一想,秋儿是谁啊,怎么会因为这些事郁郁寡欢。”
秋儿感动的眼泪汪汪:“姑娘……”
“还有另一点,今日蔡瑶问我什么时候能见掌柜,我说明日就能见。”
许栀和面不红心不跳的补充完了后半句。
秋儿连忙伸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两把,正襟危坐。
正好,店小二端着码头特色菜一一上桌,食物香气很快充盈了整间房屋,一路上吃着干巴炊饼的秋儿闻到这样的香气,立刻来了精神,拿着筷子巴巴等着许栀和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