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往日的模样,一身青白色布衣,穿得整整齐齐,一把四寸长的山羊胡飘逸无比。
像个隐士。
李希言拱手道:“下官见过陆御史。”
陆方明扶起她:“李少使和我就别客气啦!先进来喝杯茶吧。”
二人缓步进了正厅。
坐定后,陆方明率先开口:“这次苏州的事情确实有蹊跷。”
“哦?下官愿闻其详。”
陆方明摸了一把胡子。
“我和肖平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是也知道此人不是个会轻生之人。刚到的时候,他还乐呵呵地和我炫耀他要做爷爷了。”他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的死定有人作梗。”
李希言没想到他一来就提到了肖平,压下惊讶,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杨长史与苟县令可有什么说法?”
“别提了!”陆方明抚掌,一脸愤慨,“二人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只说他是自杀。”
李希言还未接话,他又说道:“这怎么可能!”
“您说得有理。”
正说着话,刚刚来开门的小厮又端着两杯茶上来。
陆方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来这儿带的人少,只能紧着这孩子使唤。”
“哪里的话。”李希言瞟了一眼外面,“陆御史太节俭了些,连住都住在这么普通的地方。您就是住驿站也要好些啊。”
“唉……”陆方明苦笑,“李少使有所不知,我本来也是住在驿站的,可是那些上上下下的官员天天上门来找……我实在烦得紧就找了这个地方躲了起来。”
李希言玩笑道:“这样的事情,下官倒是没有遇见过。没人会往绣衣司跟前凑。”
“你这是在取笑我了。”
李希言趁机说道:“陆御史不如这几日就搬回驿站吧?我也在,保证没人敢打扰您。”
陆方明笑着拒绝:“还是不麻烦了。我还要在这儿呆半年呢,等你们走了,我又得搬回来,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也是。”李希言端起茶,喝了一口。
“说来,真是不好意思,这茶是我从京城带出来的,是去年的陈茶了,李少使莫要介意啊。”
李希言又喝下一口:“下官不会品茶,您不说我都喝不出来,只觉得这茶很香呢。”
“那是李少使过得豁达。”
李希言借着这话,说道:“下官对这些事两眼一抹黑。这修筑河堤的事情到时候还要多多请教您了。”
陆方明自然是应下。
“应该的。只是……你到了苏州的事情那二人可曾知晓?”
外面的雨慢慢停下。
“我明日一早会去找他们。”李希言起身,准备告辞,“下官今日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陆方明起身去送:“我送李少使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