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言顿了顿,接下。
送信的人离开,她才关上门。
是出了什么事?
她走到窗前的书桌,展开书信,低声念出来。
“工部都水司郎中肖平巡抚赈恤苏州,于七月十八在驿馆自缢?”
肖平死了?
李希言和他是有交道的。
一门心思钻在书堆里,每日都在研究怎么修河堤,怎么防洪。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从来不与人为难。虽然出身贫寒,人生坎坷,但是难得的乐天豁达,家里还养了好些昂首挺胸爱叨人的大鹅……
不管是什么理由,他的死都有问题。
苏州州府在吴县。
吴县县令苟维,苏州刺史宋文昌,巡按御史陆方明。
这三人与这事情的联系最多。
可是,她只和御史台的陆方明相识……
大家都算是御史台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还算有些交情。
李希言眼神微动,提笔写下一封信。
信的内容不多。
李希言自称晚辈,说明了自己奉命前来苏州监察赈灾之事。又说自己不通庶务,希望陆御史能够在河堤建造这些事情上多多指点。
将信纸封好,她轻敲门扉。
一个黑影出现。
“少使,请吩咐。”
“将书信送到陆方明那里去,客气些。”
“客气些?”隐匿的绣衣使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啥时候对谁客气过?
李希言点头:“对,客气点。”
“是。”
八月二十,早。
天还蒙蒙亮,船只就在码头停下。
李希言站在码头上,穿着一身灰青色衣裳,抱着双臂,面对着船只。
瑞王是被容朗扯着下来的,迷迷瞪瞪的,边走边抱怨。
“怎么这么早就要下船啊……就不能等会儿再下船吗……”
李希言取下腰间的刀,一转,将刀柄贴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