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干什么!
薛惜文眼睁睁看着马蹄就快踩到她脸上,一声尖叫已经在嗓子眼里。
然而下一刻,落在她头上身上的却并非铁蹄,而是前蹄扬起的泥土,纷纷扬扬,兜头拍了她们一身!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主仆二人,此刻灰头土脸,呆若木鸡。
裴照野恶劣地笑了一下。
“驾!”
拨动马头,一行人拎着大雁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薛家兄妹二人今日之辱,平生未有,俱是暴跳如雷。
然而到了傍晚,兄妹二人在回程路上,听闻对方今日遭遇时,却对彼此嗤之以鼻。
薛惜文:“兄长活该,谁让你整日拈花惹草,这回遇上硬茬了吧。”
薛怀芳:“你不活该,自己家的地都算不明白,还被个乡野村夫拿住,成日说自己贵比公主,我听说清河公主过目不忘,光这点你就差着人家十万八千里!”
兄妹两人互看不顺眼,在马车内拿着枣子相互砸了起来。
几粒枣子从车内飞了出去,在泥地里滚了几圈,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马车后头追着抢。
“行了,别吵了。”
两人的母亲徐夫人打断了他们。
掀开帘子,徐夫人见城门处聚了许多百姓,对车夫道:
“怎么这么多人围在城门附近,你下去问问,出什么事儿了?”
薛怀芳嘻嘻笑道:
“薛氏车架在此,百姓们当然是在夹道欢迎我们。”
“回夫人。”
车夫询问一番后禀报:
“百姓们听闻清河公主率军即将抵达绛州,都是来迎公主的。”
“……清河公主?”
薛惜文蓦然坐直,顿时来了劲:
“她真要来绛州?什么时候到?不成,先不回家,去福嬛阁,娘!家里过几日肯定要宴请公主是不是?我要买新首饰!”
徐夫人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马车驶过街道,看着两旁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徐夫人心中颇为不满。
只有千年的世族,没有千年的皇朝。
一个公主而已,哪里比得上他们睢南薛氏底蕴深厚,树大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