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拍着腿笑。
正笑着时,忽而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哪来的乡野村夫,敢在我薛家山头擅自打猎!”
是个娇俏的女声。
只不过语调跋扈,让人听了下意识便蹙眉。
此人正是随母亲一道,在郊外巡查庄园的薛家女郎。
见裴照野一行人在此,以为是到她家山中偷猎的村夫,立刻前来呵斥。
裴照野并不慌乱。
他缓缓回头,见到马车掀起帘子,一个十八九岁的女郎正朝他怒目而视。
四目相对,那女郎怔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怒容尽消。
“小娘子,这片山再往西三里,才是你薛家山头,就算这里是你薛家山头,我猎的是天上的雁——”
薛家女郎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男子,慢吞吞地吐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其他人都在安营扎寨,骊珠百无聊赖,让里正带着他们在这附近田野走走。
得知清河公
(buduxs)?()主的人马今晚入绛州,里正早已忐忑久候多时,唯恐村里上下招待不周,却不想公主如此低调。
连步撵都不乘,踩在黄土地上,丝毫不介意自己漂亮的绣鞋被泥土和污雪弄脏。
骊珠问:“……今年绛州饥荒,乃十年之内最严重的一次,不知具体是什么缘由?是朝廷税重,还是有什么天灾?”
“没有什么天灾,朝廷的税也一如往年,只是今年雨水不好,收成差了一点,或许是因为这个吧。”
骊珠不解:“收成稍差一点,就饿死这么多人?还闹了几千人的起义?”
里正迟疑了一下,很快又笑道:
“民生多艰,即便风调雨顺,农夫也只是温饱而已,老天不赏脸,饿死人是常事,雁山那些人不过借题发挥而已,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这人没说实话。
长君和玄英对视一眼,都听出一点端倪。
骊珠没拆穿他,只是又随便问了些稻种、灌溉之类的问题。
这个倒是无有不答。
最后骊珠才拐到正题上,问起他们每年的佃租。
这一问,总算找到了端倪。
“……这么说,眼前看到的所有田,都不是你们自己的,而是租来的,而且每年还要交七成租?”
里正面露不安。
骊珠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上前一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