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败下阵来,低下头,细若蚊蚋:
“……是…是林昭衍……他推我…楼梯…”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碘伏和棉签,又沉默地走回来,蹲在她面前。
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
他用棉签蘸取棕色的碘伏,为她消毒伤口,生怕弄疼她。
但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下颌线紧绷,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沉楚连连哭泣都不敢大声,只能无声地掉着眼泪。
沉辞从小到大很少显露情绪。
包扎好后,他将东西放回原处,依旧一言不发。
那天晚上,沉楚连又像寻求庇护般,赖在他房间里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受了惊吓和委屈,她睡得并不安稳,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沉辞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很久。
窗外的月光冰冷地洒进来,照在他毫无睡意的脸上,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第二天清晨,沉楚连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哥哥通常起得很早,她并未在意。
等她洗漱完下楼,准备吃早餐时,却在餐厅门口愣住了。
沉辞正坐在餐桌旁,背对着她。
就在他侧过脸拿牛奶的时候,沉楚连清晰地看到——他嘴角靠近下颌的位置,有一块明显的、新鲜的青紫色淤痕,甚至微微有些肿胀。
她的心猛地一跳。
紧接着,她又注意到他放在桌面的左手手腕处,缠绕着一圈白色的绷带,显然是新包扎的。
“哥……”
她下意识地开口,想问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