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四周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与安宁,只有屋外草丛中偶尔有不知名的夜虫发出隐约的鸣叫。
元洲的心境却始终无法平和下来,脑海中不停回闪着刚才他与昭明身体贴合那一幕,心头涌起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后墙角处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元洲,我知道。。。你还醒着,也知道我让你伤透了心,可是有些心里话,我还是想跟你说。。。。。”
谢元洲没有应声,指尖却不自控的颤了颤。
昭明接着道:“。。。在我还不知道真相的那七年里,我的确很恨你,但同时也深深的恨自己,因为无论我表面如何强迫自己憎恨你,心中依然无法抑制的爱你。。。。。。”
“后来,我带兵入京平叛,一进京城,得知你被叛军围困在东宫,当时我内心慌乱极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救你。。。”
“。。。我知道围场射箭那件事给你刺激很大,但是我想告诉你,那一箭我是故意射偏的,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杀你,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会杀你!我当时做那些蠢事,只是。。。只是想让你能跟我道歉,向我低头,该死的我,竟然愚蠢的想要看到你悔恨莫及的样子。。。。。。”
“是我错了。。。”昭明的声音隐隐夹着几分哽咽,“最该悔恨莫及的那个人是我!我。。。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如今,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你平安的带回大夏。。。”
“。。。赵四哥的家很安全,你又刚刚病愈,我想再在赵四哥家借住几天,一方面让你身体再多恢复些,另一方面我想等孙伍、杨平他们与咱们会合,我已经征得赵四哥帮忙,他明日会去山下县城帮我留下暗号,孙伍他们看到暗号,就能尽快与咱们会合了。”
秦昭明低沉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后,见谢元洲依旧毫无反应,他轻抿了抿唇,慢慢走到元洲床边,将某个东西轻柔放在枕头边,随即默然出了房间。
在房门关闭的一瞬,谢元洲终是转过身子,他赫然发现枕头边,闪耀着一抹晶莹的洁白,那是。。。虎头帽玉佩!那块本该被秦昭明在福林长苑碾碎的玉佩!
元洲睫毛倏忽一抖,将玉佩拿在手心,玉佩上还留有那个人的余温。
他将玉佩凑近眼前,发现玉佩上布满细微的裂痕,显然是被人极其小心的一小块一小块黏回原来的形状。
谢元洲心里柔软的角落似被碰触了一下,他慢慢握紧手中玉佩,清润的眸子泛起一层淡淡雾气。
。。。。。
。。。
翌日清晨。
大家在院子里吃早饭时,赵四哥和张秀神清气爽极了,只是他们不约而同以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向秦昭明。
早饭后,赵四哥去山下县城里采购些家用,张秀不放心的百般叮嘱,才让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