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提醒过你,道长说那孩子非比寻常,若是亏待了她,会招来灾祸。”王瑞奉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李秋燕横眉竖目,“这金鳞山闹妖患,跟你闺女走丢了有什么关系?我那日只是想把她送给好人家过日子,是她自己跑丢了,哪怕饿死了都是她自找的。”
“不会的,绛耳机灵得很,饿了自然回家了,”王瑞奉忽然一锤茶几,指着李秋燕警告:“你别乌鸦嘴!”
李秋燕眯起眼嘲讽:“嘿哟,当家的好大的威风啊。丢了宝贝女儿冲我发脾气?要不我抱着儿子回娘家去,免得碍你的眼?”
王瑞奉脸色一变,吞咽一口,移开视线,不敢还口了。
“怎么不说话了?”李秋燕走上前挑衅,“继续拿我……”
“砰砰砰——”
院子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夫妻俩一愣,同时看向窗外。
村长刚派人通知各家各户紧闭院门,不要外出,此时还能有谁来他家拜访呢?
八成是走投无路的温绛耳又回家了。
“绛耳?是绛耳吗!”王瑞奉满脸欣喜地狂奔出门,打开院门,视线下意识垂落在温绛耳的高度,入目却是一双棕色长靴,和玉子色道袍。
王瑞奉一抬头,就见一个比他个头还高出两寸的冷面女修士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盯着他。
“叨扰。”姚霜见抱拳一揖:“姚某乃天水宗修士,受温青妩所托,来探望她女儿温绛耳,劳驾引路。”
“探……探望……”王瑞奉措手不及。
受那妖女所托?道君怎么会替那妖女办事?
时隔两年特地来他家看望妖女的孩子?
王瑞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怎么就恰好撞上温绛耳走丢了?
这要怎么解释?
他身后的李秋燕立即上前一步回应:“绛耳近几日在我二哥家里同她表姐玩呢,还以为是二哥送她回来了,原来是道长亲自登门探望,我替女儿谢过了,可惜她不在家中,道长是否进屋喝口茶水?”
“在您二哥家里?”姚霜见微微皱眉:“如今妖患在即,您送她出门,叫孩子如何独自回家?”
“道长这话说的。”李秋燕镇定自若地笑着反驳:“族里孩子多,各家要忙农活,绛耳尚且年幼,我又不忍心叫她帮手,自是要送她去亲戚家照管,我闲下来时,也会接亲戚家孩子来家里照料。孩子是几日之前送走的,妖患是今儿才得知的,我又不如道长这般能耐,哪里能料到这些呢?”
“噢。”姚霜见自觉理亏,便一颔首,“是在下唐突了。”
但她心里却愈发放不下心,温青妩才被抓走两年,孩子就有了继母,还被丢给亲戚照料,境况究竟如何,属实难料。
“请问尊夫人,您兄长现住何处?我得见孩子一眼,才能不负所托。”
李秋燕故意露出不悦之色,“我二哥住在镇上,是开铺子的正经商人,绛耳好得很,街坊邻里都知道咱家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不信您可以四处去问问。只是今儿恰好遇上妖患,亲戚间也不便走动,让绛耳在二哥家待上半个月,哥哥嫂子自会照料好她。道长当初捉走了孩子亲娘,如今倒是担心我们亏待自家孩子了?”
从前没人敢跟姚霜见斗嘴,毕竟宗门里凭实力说话,敢怼她的人是要被打断腿的。
缺乏“文斗”经验的她瞬间哑了,甚至可以说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