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国丧眉搭眼地回来,进入二栋的单元门,出现在六楼。
站在自家门前,他羡慕地看向周围紧锁的房门,和他一层的租客早前在觉得不对劲时,就接二连三搬走,如今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在住。
如果不是因为没钱……
钟成国半是羡慕半是迷茫,他站在门口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咬牙掏出钥匙,慢吞吞打开门,大门刚推开,一股子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扑面而来,潮湿的阴寒激的他一激灵,放在门把上的手直哆嗦,
脖颈处又重又冷,好像有什么拂过他这里,一下接着一下,
钟成国用手摸摸,鸡皮疙瘩细细密密,可环顾一圈屋内,什么都没有,这个自己租了快一年的,明明很熟悉的房间,现如今却总觉得好像蒙上一层什么,
透着不安的陌生,让人畏惧。
钟成国只觉得有点冷,他纠结半天,最终还是贫穷占据恐惧,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起勇气迈进房子,
他随手将钥匙挂在门后,咬牙切齿,
“丧良心的房东,还嘴硬,这里哪正常了,明明哪都不正常,那些东西怎么就不去找他呢。”
钟成国心里简直在滴血,当初租这里的时候,就是贪图便宜,毕竟周围同样位置价位可是这里的两三倍,唯一不好的,就是租金。
一年起租,一次性付清,押金半年。
概不议价。
钟成国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少一分,只把水电费给磨没,转念一下,这样也算是水电全免,也挺好,位置优越房间上佳,租金便宜水电全免,就是前期付的要多一些。
都这么好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租,立刻就租。
这一下可是将钟成国彻底掏空,但他踌躇满志,信心满满。
原先住的还好好的,谁知道从半年前起,自己仿佛开始走霉运,公司跑路,自己莫名走神闯红灯被撞,医院躺一段时间,医药费还全得自己出,出院后工作还总是失利。
钱没攒几个,意外倒是出不少。
这一连串的背字,彻底将自己从赤贫踹进负债深渊。
现在呢,就连住的房子都出现问题。
钟成国口渴的厉害,但他完全不敢喝水,小心翼翼用余光撇向被自己锁的严严实实的卫生间,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能听见从卫生间传来的脚步声,不像正常人的声音,
那是特有的纸质感摩擦在地面,才有的声音,带着点诡异沙沙声,断断续续。
脚步抬不起来一样,摩擦着地面,脚步声又重又长,
擦——擦——的噪音,伴随着门框嘎吱作响的声音,折磨着耳膜,微弱又无比清晰,被大脑精准捕捉到,黑夜里无限放大,不安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