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敛住心神,护卫们思及职责,回身要重新站定——
“嗬!”
又有护卫险些被惊了一跳。
一个木制小偶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于他们眼前,仅及膝高,面无表情地捧着几块光芒温润的金玉。
正是打赏。
迟清影早已行至了守灵厅。
他自然清楚,友人安排在此处的护卫虽修为不过炼气,却天赋特殊,个个耳力通玄或五感非凡,对四下的生息最是敏锐。
纵使不如迟清影的傀儡精密,也绝非易瞒之辈。
然而,无论是机关造物,还是这些身负异能的修士活人,都对方才的异动毫无察觉。
指腹无意识地捻过那冰冷透明的傀儡丝。
当真是……错觉么?
灵堂寂寂,素帷低垂。
凄白月光之下,熟悉的尸身仍枕在原处,杳然未动。
迟清影立在灵台之前,清冷目光沉沉落下,与那人无声相望。
没有。
那双瞋黑的眼眸始终没有睁开。
*
清早,方逢时刚一起身,便听闻了这个消息。
“前辈寅时就醒了?”
少年一双杏核似的圆眼里盛满了惊疑,颊边浅浅的梨涡也隐了下去。
他心头一紧。
莫不是昨夜前辈伤势反复,身体不适……
正有忧心,他又听闻,迟清影竟是在子夜去过灵堂后便离府外出,至今未归。
“前辈去哪里了?”
方逢时声音轻而急,如同被惊扰的幼雀。
桌案另一侧,一身紫衣的年轻修士眉心微拧,那身张扬的贵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小执洲。”
“小执洲?!”
方逢时听闻,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纤细的指节微微泛白。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