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祈遇是一个人睡中间的,整理完床铺后,他将自己的枕头移到了里面,而另一边,则放着买回来后便一直收在衣橱中的同款枕头。
床上四件套他是按一整套买的,双枕头是标配。原以为这多出来的枕头能在柜子里呆到烂掉,哪知今天终于有人枕它了。
封冀一眼便看到了那两只挨在一起的枕头。靠里的有明显被枕过的痕迹,而靠外的那个,看上去新的像刚从快递箱里拆出来一样。
“新枕头?”他问。
祈遇坐在床边考虑今晚要不要点香,闻言回头望过去,点了点头,“买回来没用过,您应该是第一个枕它的人。”
第一个。
封冀觉得,他不仅仅只是第一个用这个枕头的人,还是第一个除祈遇以外睡进这间主卧的人。
这个认知让男人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视线掠过枕头,直勾勾看向祈遇。
青年半坐在床边,上半身微微前倾,灯光打在他雪白的颈子上,像是白玉之上蒙了层暖洋洋的滤镜,看上去温柔无害,又引人垂涎。
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攒动着,封冀从后颈一路扫过清瘦的脊背,丝质睡衣下藕节似的手臂,最终停在了床头柜上那根细细长长的线香上。
祈遇手里拿着打火机,盯着安神香的顶端面露纠结。
他习惯了闻香入睡,但封冀不一定闻的习惯……
正当他想着今晚就先暂停一次时,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徐徐传来,“点吧。”
祈遇回头,封冀站在那里,声音中带着些无所谓,“味道挺好闻的,你想点就点,不用顾忌我。”
“好。”封冀都这么说了,祈遇便也不再纠结,转过头去点燃了那根香。随着一缕悠扬的白烟飘出,房间中原本已经随时间渐渐消弭的气味顿时浓郁了起来。
祈遇拿起香托,放在了门口的置物台上。
路过封冀时,那股味道愈发清晰。
他不会记错,祈遇身上便长久地带着这种气味,虽然浅淡,但每次嗅闻都能抚慰封冀起伏不定的心情。
但线香是死物,真正吸引封冀的,是沾染上青年的身体,日渐熏陶出的独属于祈遇的香气。
“封总,要是您后面觉得闻着不舒服,随时可以吹灭,不用问我。”
门口,青年的声音缓缓传来。
然而,对方却并未开口回答他。
祈遇一回头,看见的便是封冀半眯着眼,一脸陶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