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右手背在后腰处,紧握一根拆了帽的钢笔,以许知理5。3的视力足以清晰看到他手背凸起的青筋和泛白的指尖。
面对敌众我寡,手无寸铁还打算拼命反抗,是条汉子。
迟穹咬着烟把,“打!”一声令下,流氓们当即提棍劈向男生。
男生没有鲁莽地迎头直上,而是转身就跑,很快被蹿到前面的流氓堵住。
前后夹击,没有出路,男生正面刚,灵活避开当头劈下来的铁棍,侧身一立,握住铁棍,举起钢笔尖扎向对方脆弱的手腕,流氓发出刺耳的惨叫。
男生趁胜追击,用手肘击其肋骨,夺过铁棍,朝流氓的脸颊重重一劈,旋身冲左后方意图偷袭的另一个流氓就是一记长腿侧踢,旋即迅速收回,躲过另一道试图劈他小腿的攻击。
此时男生面朝许知理的方向,许知理当即认出他就是在广英老街跟自己相撞并互换钱包的夹克少年。
两次见面,都被追杀。
要不是对面还有个迟穹,许知理恐怕会以为他是个四处结仇的帮派混混。
出手狠辣,专门挑人体脆弱的地方招呼,肯定不是生瓜蛋子。出招轨迹和力度看得出练过,其中踢腿最多,能把一皮糙肉厚的成年男性踹出三四米,应该是主练腿。偶尔出拳,用拳峰往人体的肋骨、麻筋击打,每逮住一个点就连续拳击,典型的专业拳击手法。
这人练过。
许知理观战不到一分钟就得出以上堪称精准的结论。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围殴男生的流氓都很强壮,下手刁钻不手软,怕不是混黑的。
眼见男生落下风,挨了几拳,又听烟抽一半的迟穹说:“你不肯让朱小姐断一条胳膊,现在就只能让我亲自来,只会伤更重!你说你反抗什么呢?”
勾勾手,铁棍放到手心里,掂一掂,满意重量的迟穹咬住烟,朝混斗中显露狼狈的王荆珉走去。
“说到底也算熟人,得帮帮忙。”许知理观察一圈环境,就在那群人的上方交错密集的电线、铁丝,悬挂十几条垂挂下来的床单和窗帘。
他霎时有了主意。
许知理踩住水管管夹往上蹬,三两下来到二楼积灰的窗台,先将设置好铃声的手机藏起,再捞来两条窗帘抛挂到坚固的电线上,将窗帘末端绑在腰间,忽然纵身一跳,带着暑热气息的风拂面而来,短发飞扬,一瞬间仿佛回到深山里,抓住一根又一根藤蔓穿越丛林,荡来荡去好似山间吗喽,自由自在、快乐无边。
一个没忍住就盯准钳制住男生的流氓的扁头,用力一踩:“骡子踢腿!”
“嗷!!”扁头男像被从天而降的电视机砸中,立时痛趴在地,好半晌爬不起来。
“卧槽——”众人惊愕中掺杂惶恐,瞪着头顶荡来荡去的许知理,不约而同:“成龙啊!!”、“人猿泰山?!”
嗯?
流氓们齐刷刷看向格格不入的新人,后者惭愧低头。
这时候,阴险如王荆珉趁机捡起铁棍就朝最近一双腿猛砸下去,咔擦!“啊啊啊——!!”响彻小巷的惨叫没能让他停顿,而是收割韭菜般挥舞铁棍,一个接一个。
流氓们仿佛铁板上的跳蚤,一边跳高一边怒不可遏准备回击,就听头顶传来响亮之音:“看我——乌鸦——坐飞机!”
身影挟裹破空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股巨力砸碎后背,导致他们条件反射地向上跳跃,试图拽下时不时从天而降的疯猴,结果腿部又遭一猛棍。
上是猴癫疯下是刁恶男,没对过一句话但配合默契,宛如关门打狗,把他们揍得嗷嗷叫。
迟穹气得怒喝:“把上面那个拉下来……爬上去抓他!一群蠢货——”
“啪!”
一道凌厉的掌风刮过迟穹的脸,把他头都给打歪,力道之大可从他脸颊上通红的、浮起来的手指印和红血丝看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