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书急匆匆赶来,看着脸色惨白的阿玛揪心不已。
当值的太医在冬日里急的满头大汗:“臣、臣也不知,臣施了针,但、但太上皇没反应……”
弘书没怪他,只问道:“去请冯院判了吗?”
冯采菡一手针灸出神入化,当初胤禛突发中风就是她救下的。
苏培盛回道:“已着人去请了,还有叶院判、韦院判等,也都派人去请了。”
弘书颔首,摸了摸阿玛的手,声音低沉道:“也叫人去请三贝勒府上、和郡王、福郡王、怡亲王等人入宫吧。”
苏培盛顿了顿,深深埋下头:“嗻。”
一个时辰后,在众人的等待下,胤禛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守在床头的弘书。
弘书笑的一如往常:“阿玛,你醒了?渴不渴?”
胤禛闭上眼,让昏沉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也想起了一些记忆,哑声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
他昏迷了快两个时辰,胤禛心中有数了。
“太医怎么说。”
他问道。
弘书没说话。
胤禛睁开眼:“人都叫来了吧?”
弘书红着眼,轻轻点头。
胤禛看着他:“朕,管不了你了。以后是福是祸,你自己承担。”
说完这句话,他又闭眼休息了几息,才道,“叫进来吧。”
弘书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用了绝大的毅力才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应道:“好。”
人流鱼贯而入,每个人都上前说了两句话,胤禛只是轻轻颔首,待都见完了,才说了一句:“朕,累了,出去吧。”
自这日起,胤禛清醒的时间一日少过一日。
弘书将奏折搬到了阿玛屋里,阿玛昏睡时便处理政务,阿玛清醒时,便一分一秒都陪在旁边,喂饭、喂水、擦身、说话,即便胤禛话都无法回也不停止,晚间就在外间的罗汉榻上休息。
日夜陪伴,直到某一日清晨醒来,弘书发现床榻上的那个人再无呼吸。
睡梦中离开,也好,起码没有那么痛苦。
弘书浅笑着,最后一次扑进阿玛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