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道。
“啊?”
弘时发懵。
胤禛皱眉不悦:“朕问你求见是为什么事!”
他、他就是例行求见啊……弘时磕巴道:“儿子、儿子听说您身体不适,求见、求见问安。”
“你进宫就为这个?”
胤禛面无表情地道。
这、是还是不是呢?弘时拿捏不住,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儿子还要去毓庆宫见六弟,如今印刷的事情是儿子在管。”
胤禛这才认真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儿子和印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他想起一事来:“之前的那本《五年科举三年模拟》推出后效果如何?”
弘时迟疑了下,道:“儿子不大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听二十一叔无意中提起过几句,好似在仕林中有人针对。”
“嗯?”
胤禛眉头一拧,沉默了片刻,才道,“知道了,退下吧。”
等弘时走后,胤禛又将弹劾折子看了一遍,除此之外,还将粘杆处前日在弘历府上拿走的财务清单看了一遍,越看神色越冷。
虽然昨日主要是在和弘书生气,但不代表胤禛就对弘历的错视而不见了,大清立国以来,一直是重典整治官员嫖。娼,先不说效果有多少吧,但也从来没有皇子敢带头明知故犯的!
何况皇后还病着!本来弘历在外邀名胤禛就不喜,乞丐那一出更是让他想到了允禩,但念在他好歹也算是真金白银为皇后祈福的份上,就不打算说什么。谁知道,他的‘好’儿子,不止是学了老八邀名的做派,还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学了个彻底,一边在外用皇后的病刷‘孝顺’名声,一边狎妓取乐。
恐怕,心中因为皇后病重,不知道有多高兴。
——也不怪小六忍不住动手。
胤禛忍不住想到,若是换成他和老八,他也会忍不住动手的。
这样想着,他的心就完全冷了,一道圣旨发出去,大骂弘历虚伪不孝、奸猾成性,革了他的贝子爵,记杖责六十,等他养好伤就行刑。
一个贝子爵而已,可不够。弘书站在永寿宫的门口,眺望养心殿。
弘历遭此大劫,支持他的人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助力,马齐这个妻族和福敏这个老师自然是他们的首选。
“阿玛,您是四阿哥的老师。四阿哥若不好,别人能置身事外,咱们一家如何能?”
面对长子的这番劝说,福敏深深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是啊,事已至此,他怎么还会天真的妄想能够置身事外呢。
怪他,怪他啊。
“我知道了,你去给四阿哥说,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让他不要着急,先养好伤,静待时机。”
一句话,福敏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只是他没想到,长子这边的话才传过去,转头他就被弹劾的折子淹没,然后以做浙江巡抚时,徇私为浙江布政使佟吉图挪动库银遮掩之事,被夺职罢官。
福敏摘下顶戴花翎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兜兜转转十来年,到头来,还是一个免官的结局。
不过,这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