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封发来一切照常的消息。
他们早就商议好,郁眠枫在翟慈佑登基的那天晚上动手,外面的人在同一天发起起义,里应外合,到时候魏封会派人接应他。不过郁眠枫本就警惕着,没对他抱多大期望。
没有意外,一切按计划推进。
国葬仪式简短而压抑。黑压压的人群沉默伫立,只有仪仗队的脚步声在广场上回荡。
葬礼结束后,帝国迅速发布新公告。太子翟慈佑将即刻继位,登基大典与婚礼同日举行。用双重的喜庆冲淡哀思,彰显帝国统治的稳固与延续。
在这种特殊时期,兵力调动,皇宫附近被围了起来,连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登基前夜,郁眠枫在寝宫内检查那把翟慈佑送他的手枪。这东西半个月前就被带进了皇宫,因为是翟慈佑送的,被允许带了进来。
Beta的指腹擦过枪管,冰凉,光滑。
他想起翟慈佑送他这枪时眼中的情绪,与此刻的金属触感截然不同。
少年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巡逻队。
翌日,首都星全部戒严。
悬浮舰艇编队低空掠过,在地面投下移动的阴影。街道两旁挤满民众,欢呼声浪隔着厚重的宫墙,模糊地传入宫内。
漫长的典礼终于结束。
傍晚,新皇帝的寝宫重归寂静,郁眠枫独自坐在室内,看向窗外的黑夜,无聊的吹着一旁的烛火。
……都已经这种年代了,为什么还有这种古老的习俗。
他很不解。
Beta听着门外侍卫换岗的细微动静,动了动手指,较长的衣袍中藏着翟慈佑送他的那把手枪。
殿内很静,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平稳,却比平时慢了一拍。烛火摇曳,映在他幽蓝的眼底,却不带任何温度。
他想起项奕泽的话,想起魏封的野心,想起福利院高墙外灰沉的天,想起自己的使命。
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沉稳而熟悉。
随后门被推开。
翟慈佑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皇帝的礼服,和往日里似乎有什么不同,是那副温和模样。
他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又充斥着兴致勃勃的锐意。
旧的时代已随棺材入土,他的时代正拉开帷幕。
他看见郁眠枫坐在椅上,单手支着下颌,似乎在等他。婚服领口束得严谨,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
见到他进来,郁眠枫抬眼,站起身,迎上前。
他的动作比平日稍缓,带着一种难以界定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