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生。”
两人都站住脚步。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多久,罗耀山先开口:“秦舜,向你叔叔道歉,说你刚才全是胡言乱语。”
秦舜置若罔闻。
他问:“叔叔,您是要留在这里接受他的安慰,还是跟我回家?”
30
家丑不可外扬。
林砚生想。
他忍到锁好家门,转身,心底恨意才敢翻涌,尽量冷静地说:“庙小容不下大佛。秦舜,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觉得受委屈,那好,我不会挡你路。”
说完。
等待秦舜反应。
他没想到秦舜笑了一声。
他怔住。
“出了好多汗,叔叔,用光您的胆子了吧?您照下镜子就能看到自己忍住颤抖的样子。”
秦舜说着,握住他的手。似一株粗粝黏腻的蔓草缠来。
竟然嘲笑他!
林砚生像被瞬间抽空全身血液,又充满,随即整张脸病态的通红。
啪一声。
他大力地打开秦舜的手。
抬起头。
径直对上秦舜的注视。
这是一双华美的眼睛。
但,大抵是因彻夜未眠,框骨坑微深,瞳仁黑洞洞,渴望、憎恶、恐吓、好奇,各式各样的情绪,他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尽在其中,炙迸出幽碧的火。
直要往他身上泼。
林砚生隐约感到某种未知的东西在剧变。
他不懂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