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欻没去管她,随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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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欻回益州没几天,赵五郎也差不多该走了。
赵天阳让吴父贬低亲生女儿,好让赵五郎少一项罪罚的招数就是一招昏招。
开棺验尸后,确定了吴小娘子去世前怀有身孕,赵天赫听到吴父说这身孕跟赵五郎无关,是他女儿私底下与许多男子不清不楚。
赵天赫二话没说,直接把吴父关进了牢里审问。
赵五郎挨了六十鞭,就觉得自个濒临死亡,什么都倒个干净,吴父比赵五郎厉害点,到了六十六鞭才神不附体,说自个记错了。
说他女儿洁身自好,从不与外男来往,是被赵五郎胁迫才没了性命。
得了这样的证词,赵天赫也没要他的命,只是夺了他的官职,抄了他的家,让他没了事做平日里能好好养养记性,别再轻易记错自个女儿是什么样的人。
赵五郎身上背了一条人命,赵天赫本来是打算让他偿命,而赵家其他人平时乐意看赵家三房的笑话,一旦涉及赵姓人的生死,他们又团结了起来。
怕赵五郎这一死,让世人发现赵天赫与他们根本不是一条心,会损失他们一族的威望。
在接连不断的族人恳求下,赵天赫饶了赵五郎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到赵家人再见到赵五郎,赵五郎已经受了宫刑,并且不日要被驱离益州,今生不能再踏入剑南一步。
相比他的下场,赵七娘也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赵天赫只罚了赵七娘五十鞭子,也不提把她逐出家门。
不过就算她能留在赵家,以赵母对她的恨意,恐怕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
“恶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赵五郎被压出城门那日我去看了,人瘦成了一把骨头,神色惊恐畏缩,想来就是捡了一条命,以后也没胆子再做恶事。”
鄢妘说起那日的场景有些兴奋,百姓们知道赵五郎是那日被赶走,不少人自发地拿了臭鸡蛋与石子打他,而汪家人找上赵家时没泼成赵五郎的粪水也补上了。
一切都大快人心。
“恶人的胆怯只是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他若是不死,谁知道之后还会有谁遭殃。”
宓瑶说完,鄢妘脸上的兴奋褪去,蹙眉道:“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他死呗。”
成了这样赵五郎能老实一阵,等到益州易主,赵家人自顾不暇,他就是缓过来想不老实,也没办法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鄢妘的夫君来接她,她要走之前才叹了口气道,“不晓得你懂不懂,我昨日瞧见赵五郎的样子,再想汪夫人如此顺利地给女儿报了仇,总觉得心中怪怪的,当然我不是可怜赵五郎,只是觉得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到让我觉得凭什么就这个人,就让益州那么多小娘子受了罪。”
哪怕有吴盈盈生前写的册子,她那时依然忧心赵家人有什么应对的对策,赵五郎会逃过一劫。
但谁想到一切顺利的过分,从汪家人上门,到赵家兄妹被处置。
外头本来还有关于各家娘子的风言风语,因为赵天赫的雷厉风行也没人敢提了。
“因为发现简单戳开一切,赵家兄妹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你不能理解赵家兄妹拙劣的计谋怎么能控制住那么多女子?”
见鄢妘点头,宓瑶淡声道,“因为一切没看着那么简单,因为益州姓赵,因为爱女儿的父母没那么多,因为女子太容易被人冠以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
只能说有一个公正的节度使是剑南百姓的幸运,她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也知道如今大兴四分五裂,有些地界手中有权的统治者早就不把人命当命,把人当做食物食用的都有,对他们而言赵五郎这事根本不算得什么。
“你若是再不走,你夫君怕是要成雪人了。”
见鄢妘还要说,宓瑶提醒道。
“他又不傻,落雪还站在屋外等我。”